隻見那個看上去像是沈磊的東西慢慢地走近,笑容越來越大,幾乎裂開到了耳朵根,露出雪白鋒利的牙齒:
“你很聰明。”
莫奕強作鎮定,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多謝,我也這麼覺得。”
沈磊笑容一頓:“……”
江元白的神經本來已經緊張到快要崩裂,但眼前情景卻讓他一不小心在嗓子眼擠出一聲笑。
“沈磊”此刻已經完全撕去了剛才的偽裝,一臉陰毒地看著江元白,扭曲而畸形的麵容上露出一個更為可怖的笑容:
“既然你們軟的不吃,我隻好來硬的了。”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無數慘白的手從遠處伸來,將整個平台堵的水泄不通,將上樓和下樓的路都堵的嚴嚴實實。
一旁一直坐在地上的於梨此刻也站了起來,麵無表情,關節僵硬的猶如木偶一般,她伸出僅存的冰冷手掌,緊緊地箍住靠近她站著的江元白的胳膊,即使他拚命掙紮也無法挪動半步。
“沈磊”緩步走近,他的麵孔此時已經完全變形,一張鮮紅的嘴幾乎已經占據了他大半個麵容,眼睛被擠的隻剩下兩條蒙著白翳的細縫。
仿佛要戲耍他的獵物一般,他步伐平穩而緩慢地向他們靠近,仿佛是在享受著受害者的每一絲恐懼。
莫奕的頭腦裡一團亂麻,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危險,但卻無計可施。
所有的退路點被堵住了。
沒有逃脫的可能性。
他被逼地步步後退,終於,他倒退到了平台的儘頭。
半個腳跟懸空,碎石和灰塵撲簌簌地落入深淵,莫奕有些茫然地扭頭看了一眼。
無底的深淵。
而就在低頭的一瞬間,他的餘光掃到了一抹銀色。
那是一個看上去頗為熟悉的銀色相框,端端正正地懸在空中,左下角缺了一個小角,切口像是嶄新的。
一個畫麵瞬間閃過莫奕的眼前:
在二樓到三樓的樓梯間,牆壁的正中間掛著的那張男人的照片,被淺銀色的相框框起,濃黑惡臭的鮮血順著相框滴答下來。
那張年度最佳教師的照片!
而那個曾經追逐過他們的那張嘴,正是從這個相框中伸出來的!
……等等,嘴?
莫奕轉過頭,看向“沈磊”臉上那張畸形的嘴,和熟悉的尖利牙齒。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裡逐漸成型。
他轉身撲向那個相框!
出乎意料的,它被莫奕很輕鬆地取了下來,輕飄飄地,仿佛真的隻是漂浮在半空中一般。
莫奕舉起相框,卯足勁向於梨抓著江元白的胳膊砸了過去。
於梨的口中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在相框接觸到她的胳膊的同時,她的整條手臂都變得軟弱無力,難以移動。
江元白趁機掙開了她手掌。
他也注意到了這個相框的不同尋常,於是撲向了扔到一邊的消防斧,高高地掄起來向下砸去!
而就在這時,莫奕餘光卻正好掃到了站在一旁的沈磊。
它就在一旁站著,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掙紮,臉上甚至還帶著詭秘的微笑。
莫奕的心臟猛地縮緊,下意識伸手抱住相框,往旁邊一滾,堪堪避開江元白迅疾而下的斧刃。
——他的手指恰巧卡在了相框嶄新的裂口中。
江元白驚魂未定:“你在乾什麼!!我差點砍到你!!”
莫奕沒有回話,隻是盯著相框愣了一秒,然後突然眼前一亮,他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頭也不回地衝著江元白喊道:“跟緊我!”
語畢,他抱起相框,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架勢衝向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手臂牆當中去。但令人震驚的是,那些手臂仿佛害怕它似的,紛紛軟倒回縮,給莫奕讓出一條路來。
莫奕提起的心終於稍稍放回了胸腔當中。
他賭對了。
之前“沈磊”向那群手臂中扔出的那個亮銀色的小東西,果然就是這個相框的一角,而既然那些相片中的手都很懼怕它,自然能為他們的逃跑讓開道路。
隨著他和江元白的身形跑遠,“沈磊”已經慢慢地褪去他現在的樣貌,露出另外一張麵龐——正是樓道裡照片中的那個男人。
與照片中不同的是,他的嘴唇裂開到了耳後,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齒,詭異而可怖。
他看著莫奕遠去的身形,漆黑的眼珠冰冷幽深,看不出喜怒哀樂,隨後,他的目光一動,身形竟然緩緩消散在了空氣中,隻留下一句輕聲的低語,猶如毒蛇的嘶嘶聲:
“跑?想得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