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四,也是3月的第一天,岑念在早餐桌上向侯婉索要當月的生活費,岑琰珠朝她投來鄙視的一眼,仿佛在說“這怎麼也開得了口?”
這有什麼開不了口的?
不該她的她不要,該是她的跑不了。
不好意思開口要錢在岑念這裡是不存在的,在她看來,她是在做理所當然的事。
侯婉露出驚訝的表情,一臉無辜地說:“前幾天不是才給了嗎?”
“那是上個月的生活費。”岑念冷冷說。
“上個月你才過了幾天……”侯婉笑了出來,輕蔑地看著她。
岑念麵無波瀾,要和她講理?那就來講理吧。
“原來岑家的生活費是按日結算的,既然這樣,那就按天數把剩下的補齊。”岑念說:“還有問題嗎?”
“我……”侯婉啞然。
坐在岑念身旁的岑溪低著頭發出一聲輕笑。
岑筠連看不下去,不耐煩地說:“你磨磨蹭蹭乾什麼?該給就給!”他的筷子在瓷盤上用力敲了一下。“傳出去像什麼樣?難道我連孩子的生活費都給不起嗎?!”
岑筠連發話了,侯婉不得不一臉不情願地當場轉賬給岑念一千元生活費。
生活費的事情完畢後,岑筠連開口,問:“昨晚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被抓到派出所了?”
抓?這個笨蛋又在說什麼屁話?
岑念冷冷看了他一眼,說:“我才是報案人。”
“哦?”岑筠連拉長聲音:“你報什麼案?”
岑溪代替懶得開口的岑念,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岑筠連顯得很不讚同。
“這麼大點的事,至於起訴鬨大嗎?”
如果是岑念來否定,岑筠連一定會和她爭吵發怒,可是岑溪的三言兩語,輕易就讓岑筠連改變了主意。
岑溪大概是岑家唯一一個說話岑筠連聽得進去的人。
“……你說得也有道理。”岑筠連說:“女孩子的名譽很重要。”
因為上學的緣故,岑念和岑琰珠先離開岑家。
岑筠連和岑溪走出胡桃色大門時,司機齊佑已經站在門口恭敬等待。
他就像一座沉默的雕像,二十幾年如一日的站在這扇門前,安靜等待著。
“岑董,溪少爺,早上好。”齊佑彎腰鞠躬。
“嗯。”岑筠連從喉嚨裡發出滿意的聲音,他看著岑溪,說:“你還記得他嗎?齊佑,在我們家乾了二十多年了,最近腦筋總算靈活了一些。”
岑溪點了點頭。
兩人走向停在門口的奔馳,齊佑跟在岑筠連身後一步。
岑筠連說:“我家小女兒遇到點事,等官司打贏後——齊佑啊,你找幾個聰明點的人,把判決書貼滿那女孩的學校和住家附近。”
齊佑說:“好,岑董。”
“我們岑家的女兒,也不是任人欺負的。”
岑筠連冷笑:
“我要那個沒長眼的丫頭片子在上京混不下去。”
另一邊,岑念在指定的上車點登上了黃色的校車。
岑念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和往常一樣坐著數字遊戲,忽然感到有人坐在了自己身旁。
“你、你好……”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
她收回目光,轉頭看見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紅著臉看著她。
“你好……我是1班的柯、柯傑……”
岑念對這個戴眼鏡的男生沒有絲毫印象。
柯傑自我介紹後沒有說話,岑念也就繼續轉頭看向窗外。
在學校停車區下車後,柯傑跟在她身後進了教學樓,岑念進班級之前,柯傑終於叫住她。
“我、我叫柯傑……在1班……”
“我已經知道了。”岑念平靜地說。
這個和她身高相仿,留著一層短劉海的男生漲紅了臉,說:“你、你要是有不懂的題,可、可以來問我……”
岑念看著他,思考自己在哪裡表現出了蠢樣,讓他錯誤地以為自己需要指教?
“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怒喝打斷了兩人不算交流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