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 / 2)

“諸小姐,我就在這裡等你,如果你們要提前下山就給我打電話。”司機說。

“行,你去車裡休息吧。”諸宜擺擺手。

一行四人,帶著各異的裝備開始往山上進發。

路都走了一半,諸宜才發現受騙,莊輝所謂的“櫻花”是隨處可見的櫻桃花,雖然也是花,但要說好看,那還差了不少差距。

為此莊輝在山腰上不得不提著大包小包和諸宜展開了一場“大逃殺”。

岑念雖然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櫻花,但勝在今天天氣不錯,即使沒有櫻花也不失為一次良好的春遊體驗。

她心情平和地無視周遭的爭執,專注於一步步拉近和山巔的距離。

不知不覺,爬山的隊伍分成了兩撥,橘子頭自然而然和她走到了一起,莊輝則拉著諸宜打打鬨鬨地在一邊。

岑念看了眼抱著滑板,哼哧哼哧跟在她身旁的橘子頭,不知為何想起了上輩子養過的上京犬白芸豆。

那隻狗沒發現玻璃門,一頭撞掉了門牙後發出的哼哧聲就和橘子頭現在的聲音有點像。

出於這種理由,岑念看他的目光帶了一絲憐憫。

“跟不上就歇歇吧。”她說。

“不、我不累……我還可以……”鄔回喘著粗氣回答。

岑念爬到半山腰的時候,還有心情關注身旁的橘芸豆,等她爬過一段陡峭的上坡路,她就連口都不想開了。

而續航能力驚人的橘芸豆還牢牢跟在她身旁。

“我、我不行了……我休息一會……”落在後麵的諸宜雙手撐在腿上,彎著腰大口喘氣。

“老子才要死了……”

滿頭大汗的莊輝放下手裡裝滿飲料和零食的口袋,一咕嚕躺到了乾燥的泥地上,胸口急劇起伏著。

“念念,要不我們就停在山腰上?”諸宜問。

岑念同樣感到力不從心,但她露出了堅定的神色,堅定地說:“我要上去。”

岑念抬起腳步,繼續往山上攀登,鄔回連忙抱著他的滑板跟上。

“那我和諸宜在這裡休息一下,過會再去山頂找你們!”不等諸宜說話,莊輝大聲喊道。

鄔回幾步追上走在前麵的岑念,說:“……你真的不休息一會?”

“不。”岑念回答得斬釘截鐵。

“你的臉色很蒼白……”

“不。”她還是同一個答案。

鄔回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再勸。

在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酷似白芸豆的哼哧聲中,岑念用灌鉛的雙腿終於爬上了這座山開闊的山頂。

微風吹來,拂過岑念蒙著細密汗珠的臉龐,她跨出沉重的雙腿,一步步走到了視野遼闊的山崖邊。

“小心一點!”橘芸豆又追了過來,他的腳下已經踩著滑板。

平心而論,岑念覺得他一不注意就會衝出懸崖的行為更加危險,就像她的白芸豆因為蠢而失去門牙一樣,橘芸豆也會因為蠢失去性命。

她冷冷地瞥了橘芸豆一眼,說:“從滑板上下來。”

“啊?”鄔回一愣,看著她毋庸置疑的目光,片刻後,不情不願地踩起滑板抱在手裡。

岑念重新將目光投向開闊的山巒之間。

薄紗一般的雲霧籠罩著連綿的翠綠山巒,世界如此之大,個體的存在如此渺小,他們的喜怒,對世界而言就如同這過眼的雲煙一樣,留不下絲毫痕跡。

她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昨天那個問題。

“我要如何減輕痛苦?”

她在這一刻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答案。

“絕對的幸福是不存在的,絕對的痛苦也是不存在的,我根本不必尋求減輕痛苦的方法。我應該接受痛苦,正麵痛苦,絕不臣服於痛苦。”

絕對記憶,沒有體會的人無法明白她肩負的究竟是什麼。

隻有拋棄舊回憶的人才能前行,而她無法忘記舊回憶。如果隻是回憶倒也罷了,每份記憶都帶著專屬的情感,那些名為孤獨和痛苦的情緒,如同蜘蛛的蛛絲,將她的靈魂密不透風地包裹其中。

如果有人能清楚記起十年前一次偶然切破手指的痛苦。

如果有人能清楚記起成長過程中遇到的每一個挫折和背叛。

如果有人每天閉眼後,一天發生過的事情都會如走馬燈一樣在腦中清楚播放,其中包括父母或他人的每個眼神,大腦如同一台高效率的計算機,自動解析這些帶著滿意或失望的表情——

如果這些情緒都如沉重的水銀那樣,在一個人的血液裡循環往複,那麼這個人應該能體會她的感受。

除此以外,沒有人知道她浩瀚的記憶海真正代表什麼。

時間是傷口最好的解藥,可是她卻患上了不治之症。

絕對記憶,這是她的天賦,也是她的枷鎖。

“追求幸福的人生沒有意義,我應該追求的是不後悔的人生。”

榮耀、財富、權勢,對她來說都說都不是最寶貴的東西。

岑念閉上眼,感受著微風吹拂過她的麵龐。

自由才是。

幸福才是。

而她的幸福,從來都和榮耀、財富、權勢無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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