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2)

兩人一同走到盤古七星的大門口, 酒店安排的代駕已經把他的車開到了門口, 岑念照顧著他坐上後排——她自認是照顧, 雖然依然讓他撞到了頭。

這是她第一次照顧彆人, 雖然笨拙, 但她依然用了心。

喝醉後的岑溪似乎更愛笑了,頭頂撞到反而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岑念有些惱怒, 站在門前看著他:“……笑什麼?”

“我撞到頭了, 不好笑嗎?”岑溪一邊笑著一邊往裡挪去, 等他挪到裡側後,他衝岑念伸出了手:“過來。”

那隻手纖長白皙,指骨分明, 岑念的視線在那上麵停留了幾秒, 移開目光後, 麵無波瀾地坐進了後座。

她剛剛坐穩, 肩膀上就隨之一沉, 一股似曾相識的香氣傳來,這股香氣已經進入尾聲,存在感極淡, 鳶尾的味道已經難以捕捉,取而代之的是沒有絲毫攻擊力的琥珀和青草氣息, 和岑溪臥室中的香氣如出一轍。

岑溪靠在她的肩上, 輕聲說:“念念……我有點困。”

岑念一動不動,眼睛筆直望著擋風玻璃外開始移動的夜景。

“困就睡。”

“好……”她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笑,他低若蚊吟的聲音說:“我就睡一會……”

身旁漸漸沒了聲音。

她抬眼看向正中央的後視鏡, 岑溪靠在她的肩頭,毫無防備的睡顏仿佛天真的少年。

他纖長的睫毛輕輕鋪在眼瞼上,微微上翹,像一把烏黑柔順的小刷子。

他睡著的模樣,和他在世人麵前表露出來的散漫輕佻宛若兩人。

也許,這才是藏在他微笑背後的真實。

隱匿於夜色中的布加迪威龍一路飛馳回上京東區的富人區,岑念在岑家的彆墅鐵門前扶下搖搖晃晃的岑溪。

他睜著眼,似醒非醒,從順地追隨著她的腳步往大門走去。

岑念沒參加過校運動會,但是現在她體會了一把四人兩腳的感受,在經過一個和“效率”二字背道而馳的“S”型路線後,她終於扶著岑溪走到了屋門前。

走進漆黑的大廳後,岑念看了眼已經熄燈的傭人房,扶著他直接走向室內電梯。

“你爸呢?”

一個聲音從旋轉樓梯的方向響起,岑念轉頭一看,侯婉抱臂站在樓梯中央,審視著她和身旁的岑溪。

“不知道。”岑念回過頭,繼續扶著岑溪往電梯走去。

“你沒見到他?”

“沒有。”

對話到此結束,腳步聲漸漸離去,侯婉對除岑筠連以外的事物毫不關心。

岑念把岑溪送回四樓他的臥室,她在一片黑暗中摸到門邊的電燈開關打開,臥室立即變得亮如白晝。

她把他扔到床上,眼神看到他胸前的領帶時猶豫了一下。

一直被領帶勒著應該很難受,她應該幫他解開領帶嗎?

“我們到家了嗎?”岑溪定定地望著頭頂,胸口隨著呼吸節奏一下一下地起伏著。

“到了。”

“沒到。”他笑了,在岑念看來,那笑容有些傻乎乎的。

他的眼珠向上看去,笑著說:“還沒到……沒到……”

岑念說:“你能自己換衣服嗎?”

岑溪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視線仿佛凝固一般一動不動,岑念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他在看床頭那張寬幅油畫。

在她提出之後,那幅畫就被矯正了位置,現在看上去已經完全水平了。

岑念把視線移回岑溪的臉,左思右想後決定好人做到底,幫他把剛好卡在脖子上的領帶解開。

她單膝跪上床,雙手向岑溪的領帶伸出手,岑念以前沒解過領帶,現在也是盲人過河,摸索著來,領帶不如高數題聽話,不知怎麼的在她的解法下越係越緊了。

她有些心虛地看了眼岑溪,他安靜乖巧地躺著,像個英俊的大娃娃,濕漉漉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被領帶勒緊脖子也沒有絲毫掙紮。

終於,不聽指揮的領結被她扯下了他的脖子,她鬆了一口氣,扔下領帶從床上站了起來。

她的膝蓋還沒有完全離開大床,下一秒就被大娃娃毫無征兆地撲倒了,她心中警鈴大作,突然想起這是一本邏輯升天的鬼畜文。

岑念的心剛剛狂跳起來,岑溪低若蚊吟的請求聲就在她耳邊響起:

“不要丟下我……”

岑念伸手推他的動作僵在空中。

岑溪像是想要觸碰她又害怕,雙手雙腳都蜷縮著,唯有頭輕輕靠在她的肩旁。

他低聲哀求:“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怪異的感覺湧上岑念心頭,她一動不動,手腳仿佛都無處安放。

岑溪不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岑念十分肯定。。

他把她當成了誰?

“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她問。

“知道……”

“我是誰?”

“你是……是……”

岑溪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直變成微弱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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