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辭雪要她多彈琴,多練習,給的曲譜全是高難度曲譜,她卻在這裡心無旁騖地反複彈奏著初入門者也能一天掌握的入門曲。
世界這麼大,有天堂,也有地獄。
儘管在殘酷的命運麵前,個人的力量幾近於無,她依然想和徐虹她們一起,為這些生來不幸的孩子們撐起一片沒有陰霾的天空。
能快樂一天,就快樂一天。
放在一旁的手機在這時震了震,一條新聞推送出現在屏幕上:
“寶琴座流星雨來了!專家預測,今晚的寶琴座流星雨預計天頂每小時流星出現率可達120顆,觀測條件為近幾年來最好的一次,0點到2點是最佳觀測時間,你想好許什麼願望了嗎?”
流星雨……
岑念怔怔地想,可惜,小粉紅動彈不得,看不到這場來之不易的流星雨。
……
直到太陽隱入灰黑色的雲層,岑念才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徐虹和沈蓮依然留在醫院,小粉紅的情況尚不明朗,岑念坐在時不時搖晃一下的公交車上,雙眼注視著窗外一輛輛飛逝的車輛,腦海裡卻一片空白。
周圍的談話聲都是圍繞著今晚的天琴座流星雨。
岑念卻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她回到家後,家裡隻有她一人,她按部就班地開始視頻家教,看書,光從外表看,她冷靜得一如往常。
除了慢到連鄔回都比不過的翻頁速度外,她沒有絲毫異常。
樓下響起的汽車聲音引起她的注意,她站在窗邊往外看了一眼,布加迪威龍和邁巴赫、法拉利陸續開進大門。
她轉身走出門,站在電梯邊等待。
過了一會,樓下響起一聲地震般劇烈的關門聲。
緊接著,岑筠連暴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疑神疑鬼的毛病還有完沒完了?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追到飯局來,我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岑念皺著眉,走到旋轉樓梯處往下看去。
她沒有看到人,客廳裡的聲音卻更加清晰地傳來。
侯婉說:“我都說了是擔心你喝多了傷身,你用得著當眾給我難堪嗎?”
岑筠連說:“擔心?用得著你擔心?!”
岑筠連一如既往,說話冷酷絕情,連一句敷衍話都不願說。
他從前對岑念也是這樣,後來岑念不一樣了,他也就不一樣了。
岑筠連就像一麵鏡子,他是什麼模樣,取決於照鏡子的人有什麼價值。
侯婉全身心依附在他身上,如同岑琰珠或是侯予晟帶來的一個贈品,他也就隻給對待贈品的態度。
他一貫清醒冷酷,就像他一麵掏心窩子地追求著林茵,暗地裡又壓下林成周自殺帶來的惡劣影響,隻為保全自己岑氏在上頭的印象分一樣。
“你看看和我一桌的男人,誰的老婆敢查到飯局來?罵你幾句你就受不了了?我告訴你,我讓人給你加個位置已經夠給你麵子了!”
“你怎麼不反思一下為什麼我不相信你?是我疑神疑鬼嗎?你又不是沒偷吃過!”
岑筠連答得理直氣壯,答得飛快:“我要不偷吃你還進不了岑家這個門!”
岑念雖然沒見到侯婉表情,也能猜到她會被這句噎死,畢竟她一直以岑筠連明媒正娶的正經夫人自居。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臟東西——”侯婉的質問變成哭聲,她又悲憤地問了一遍:“岑筠連,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懶得和你計較!我告訴你,下次你再敢查我行蹤,我就把你的卡都停掉,讓你專心做你的偵探!”
岑筠連話音未落,炮彈似的話語又轉向第三人。
“還有你!”岑筠連怒氣衝衝地說:“你領的是我的工資還是她的工資?!她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岑筠連這次氣得狠了,不知道摔了什麼東西,樓下發出嘩啦啦一片聲響。
岑念第一次見他氣成這樣。
“你他媽蠢成這樣,連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把你從外麵撿回來,你能人模人樣地站在這裡?其他老總的司機都是本科生碩士生,你一個高中畢業的兵痞子,文化沒有,腦子要是再不靈光該怎麼辦?”
他怒吼:“我為什麼要用你?!你說說我為什麼要用你?!”
他罵的那個人一直沒有說話。
應該和岑筠連他們一起進門的岑溪也沒說話。
客廳裡沉默了許久,直到兩聲不同方向的砸門聲響起,樓下的大客廳裡才重新響起了說話聲音。
“他說的那些話你彆放在心裡。”岑溪輕描淡寫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他現在正在氣頭,明天就會忘了……過了今夜,你也忘了吧。”
那個被岑筠連怒罵卻沒有出聲的人終於開口了。
齊佑的聲音又低又沉,聽不出怒氣,有股死水般的平靜:“我知道……溪少爺不用擔心,我不會往心裡去。”
片刻的沉默後。
岑溪說:“……嗯。你走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