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第 166 章(1 / 2)

岑念拿到化學競賽國決賽金牌後,化競就算結束了。

之後的一個周, 她過得風平浪靜。

等待著她的還有三門競賽, 以及一個捉摸不透, 年年都有新花樣出現的天賦異稟預選賽。

成言在某天給她發了信息,問她參不參加國家隊。

“不參加。”

她回信過後,成言很快發來新的信息:“我也是。”

岑念沒把他上次的失約放在心上,她猜他也是, 他們除了偶爾交換一下天賦異稟的情報外,微信裡沒聊過其他的事。

這樣的關係最省事。

有時候她會拿著有疑問的競賽題去問岑溪,無論是數學還是生物,他都信手拈來,讓她不得不想, 難道就沒有岑溪不擅長的題嗎?

出於好奇, 除了請教他有疑問的難題外,岑念遇到精妙的難題也會拿給他看。

她想看他做不出來的苦惱模樣,但很可惜,她至今還沒看到過。

“你為什麼沒有參加天賦異稟?”岑念坐在他的書桌前,問。

她的問句篤定了他曾受到過邀請, 他的回答也肯定了她的猜測。

“覺得太麻煩了,沒什麼好處。”

岑溪在穿衣鏡前披上外套, 又把她送的圍巾拿在手裡,轉身對她說:

“我要出門了, 你打算做什麼?”

岑念拿上她的練習本起身, 又從書架上抽下兩本沒看過的書:“我回去看書。”

岑溪說:“我晚點回來, 你早些睡,彆熬夜。”

岑念白了他一眼:“先管好自己。”

岑溪看著她的背影,忍俊不禁道:“知道了,小管家婆。”

……

岑溪驅車前往上京市入夜後最熱鬨的地方。

maou club門前的停車場已經停滿了豪車,岑溪在門口停下,和停車區的管理人耳語幾句後,對方請走了一輛法拉利,為他騰出一個停車位。

岑溪停好車下車,無視法拉利車主發黑的臉色,大步走進club。

在嶽尊名下的專屬包廂裡,一大群紈絝已經聚齊,嶽尊坐在其中,正舉著一杯香檳和人稱兄道弟、相談甚歡。

“岑溪來了,快過來坐!”嶽尊一眼看見他,招手讓他過去。

岑溪笑著走到他麵前,嶽尊和他身旁的年輕男人陸續起身。

嶽尊握著高腳酒杯,另一手吊著男人脖子,吊兒郎當地為兩人互相介紹。

年輕男人滿麵笑容,和岑溪互敬一杯,算是正式加入了這個小圈子。

這裡永遠不會出現嶽寧之流,這裡是被家族放逐的棄子,比起他們逐鹿天下的兄弟,這些人更擅長背後捅人、傳播流言。

他們在家族裡的影響力雖然甚微,但勝在掌握一手情報,這些沒人要的棄子,被嶽尊和岑溪收集起來後,發揮了超出想象的作用。

岑溪在柔軟的皮沙發上坐下後,一個四十歲出頭,看得出精心保養過的中年女人帶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走了進來。

“尊少,您看看這些女孩,店裡最好的我都給你們帶來了——您看看,都是新人,年輕又漂亮,性子也好!”

包間裡一群出身富貴的男人們用挑選貨物的眼神流連在一個個年輕女孩身上。

有的女孩大膽回視,有的欲迎還拒地避開了眼神,臉上適時飛上一抹紅暈。

“尊少,您看誰先挑?”女人討好地看著嶽尊。

大舅子就在身旁,嶽尊想收斂一些,揮了揮手,說:

“我就算了——來來,讓我們岑總先挑。”

場內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想要籠絡彆人的時候,顯得與眾不同是個愚蠢的舉動。

岑溪麵無波瀾,平靜的目光從排列成隊的女孩們臉上掃過。

新人和老人最大的區彆不是年紀,而是眼神。

新來的女孩眼裡會帶有明顯的膽怯和忐忑,在時間的洗滌後,膽怯和忐忑會結出貪婪,在客人們打量她們的臉頰和身體時,她們也會用正眼或餘光掃過客人身上的家當,在心中默默評估對方的身價和地位。

這樣的眼神變化,他已經看了很多。

說不上同情或鄙夷,他隻是有些想念留在家中看書的少女。

岑溪的目光在經過最後一名女孩時停下了,他看著對方,迎著她赤/裸/裸的祈求目光。

“你看上了我們岑總?”嶽尊毒辣的眼神在少女臉上打轉,說:“成年了嗎?”

“哎喲,看您說得,放心吧,沒事兒!”中年女人捏著嗓子笑道。

嶽尊用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的岑溪,從他表情上摸出點端倪,說:“按規矩,在我們這裡你是沒有選擇機會的。”

女孩臉上一白。

嶽尊故意停頓了片刻,然後才說:“但是——看在你眼光不錯的份上,我就破例給你一個機會。”

包間裡的男人們都頗感興趣地看著這場鬨劇,表情各異。

坐在這裡的誰不知道岑溪有潔癖?

再漂亮的女人坐在他身邊也隻能變成規規矩矩的朽木,這女孩想要在岑溪身上掙錢,想得太簡單了。

想吃肉,還是得來他們這些吃肉的人身邊呐。

嶽尊賣夠了關子,笑著說:

“你親自去求岑總。隻要說服他留下你,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如果他沒有,那我們該怎麼來就怎麼來。”

少女麵色蒼白,倉惶的目光定著岑溪,向他一步步走來。

其他人都做好了看笑話的準備。

岑家的少爺年紀輕輕就坐上家族企業二把手的位置,他笑不離身,但誰要是真的以為他好說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斯文的野獸會用刀叉,優雅地將獵物吞噬入肚。

包間隔音門外模模糊糊地傳來震耳欲聾的電音聲,微微震動的地板就像少女顫抖的肩膀。

她走到岑溪麵前,彎腰低頭,怯弱地向他靠近。

嶽尊滿麵笑容,仿佛已經看見岑溪冷臉避開的那一幕,然而出乎意料,他竟然安靜坐在那裡,任由少女靠近,對他耳語了什麼。

她說:“求你幫幫我……我是岑念的同學。”

武君君長睫一眨,晶瑩的淚珠顆顆落下。

岑溪聽她說完,平靜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片刻後——

他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淡到一閃即逝的笑:“坐吧。”

岑溪的話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嶽尊狐疑的目光一會看他一會又看她身旁的少女。

然而,他沒看出少女有什麼奇特之處。

沒看出來就算了,一個陪酒女而已,沒什麼稀奇的。

“岑總挑完了,我們看看彆的女孩?”中年女人熱情地開始推銷其他女孩。

因為岑溪而稍微凝滯的氣氛轉瞬又熱絡了起來。

其他人都挑完以後,嶽尊從選剩下的女孩裡挑了一個,讓她坐了過來。

包間裡一大群人,儘管人人左擁右抱,但能做什麼呢?

他們這個包間裡坐得的確不是正經人,但也沒不正經到那種程度。

隻是富少們喝酒吹牛,懷裡不能少了軟綿美人。

分了陪酒女孩後,包間裡的氣氛越發熱烈,嶽尊今天心裡有事,喝了不少,拉著岑溪大倒苦水:

“……從小到大!從小到大我就像他這個寶貝附帶的保鮮劑!他們為我計劃的人生就是成為嶽寧腳下的墊腳石——我就問一句憑什麼?!他嶽寧是嶽秋洋的兒子,我就不是嗎?我現在這樣,不是他們特意養廢的結果嗎?”

岑溪遞給他一杯清水,說:“隔牆有耳。”

“我就是和你說說……”嶽尊接過清水,握在手裡久久沒碰,半晌後才說了一句:“嗬……尊少?隻有你才知道,我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醉倒沒有真醉,不過借著酒意發牢騷罷了。

岑溪知道他不會壞事,提點一句後就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嶽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洗手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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