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親完之後, 司降就該乾嘛乾嘛去了,完全沒當回事。
活了千年,司降不知道經曆過了多少大風大雨, 哪會把這種‘小事’給記掛在心上。
然而……陸詔律癡傻了整整一天。
司降瀟灑的轉頭就將這事給拋到了腦後, 但陸詔律的滿腦子裡, 隻剩下了這事。
隻要陸詔律一閉眼, 腦子裡,就全都是司降親他的情景。
一想到這個情景的時候,陸詔律就不由自主的開始臉紅心跳。
陸詔律傻了足足三天。
這三天的時間裡, 陸詔律的腦子裡除了司降親他的那件事以外,再也塞不下其它的任何事。
一直到第四天的時候, 臉紅心跳的陸詔律才終於清醒了一點。
清醒過來之後, 陸詔律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司降……為什麼要親他?
意思到這個問題之後,在第四天的早上八點, 司降正和以往一樣吃著早點的時候, 陸詔律站在桌邊, 抿了抿唇, 鼓足勇氣問:“你……為什麼要親我?”
陸詔律話落,正漫不經心的吃著早餐的司降動作一頓。
司降抬頭,朝陸詔律看去。
司降:“……?”
司降沒反應過來。
於是陸詔律又將問題給重複了一遍。
這回司降反應過來了。
然後,司降想也不想:“沒有為什麼。”
陸詔律正要再次開口, 但司降將他截斷。
司降:“你親我一下, 我親你一下, 以牙還牙, 不是很正常嗎。”
陸詔律:“……”
陸詔律第一次知道,以牙還牙這個詞,還能這麼用。
陸詔律沉默了會。
陸詔律:“你以前明明從來不給我好臉色……”
看這個字還未等他說出口,司降又說話了。
司降理直氣壯,毫不猶豫:“想親就親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陸詔律:“……”
在司降這裡,沒有羞恥這個詞。
不過親了一下罷了,哪有為什麼?是掉了錢,還是少了一塊肉?
不止如此,隻要司降願意,他現在還能再親陸詔律一下。
陸詔律麵紅耳赤,瞬間失語。
司降說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等等。
司降一臉怪異:“我記得那件事,已經是好幾天之前的事情了,你怎麼還記著。”
陸詔律沉默。
司降親完了,就把這件事給拋到腦後了,然而這三天裡,陸詔律滿腦子裡想的都是這件事。
這件事,足足折磨了陸詔律三天三夜。
因為要知道,當年,也就是司降還沒被封進墓中的時候,司降幾乎從未給過陸詔律好臉色過。彆說是親吻了,就算是最簡單的牽手,陸詔律也不敢奢求。
那個時候的司降,就有如天上的星星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遙遠到令人絕望。
陸詔律不語,陷入沉默之中。
司降側過臉凝視了陸詔律一會,然後突然了悟了。
司降:“你現在……是還想再親一下?”
司降冷不丁的突然冒出這句話來,陸詔律一怔,瞬間呆住。
陸詔律呆呆地望著司降,沒反應過來。
實不相瞞,自從司降那一親之後,陸詔律的智商仿佛一下子降到了穀底,變成了負數。
司降見陸詔律沒反應,以為自己猜錯了。
司降擰眉:“不是?”
陸詔律這會終於回神。
陸詔律:“……不。”
司降聞聲,放下筷子,撐著下巴,看著陸詔律。
司降問:“那是什麼。”
很奇怪。
金誌國的這張臉,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可是一被司降附身後,不知怎的,就格外的讓人不禁臉紅起來。
陸詔律默了默。
陸詔律薄唇微抿,隨後不自然的吐出兩個字。
“……要親。”
司降微怔,嗤笑了聲。
陸詔律眼簾低垂,一聲不吭。
笑罷,司降旋即朝陸詔律勾了勾手指。
陸詔律耳根微紅,慢慢的低下了身。
司降濕軟的唇貼了上去。
陸詔律將手撐在一旁的桌麵上,他身子緊繃,掌心內緊張的滲出了薄汗。
他慢慢的閉上眼,睫毛微顫,薄唇輕啟。
親完,就和當初一樣,司降很快抽身,然後就像是什麼也未曾發生過似的,繼續神色淡定的吃著早餐。
而至於陸詔律,則也和當初一樣,愈發的麵紅耳赤。
過了一會,趁著司降專心吃著早餐的時候,陸詔律轉過身,來到一處司降絕對看不到的地方,伸出手,悄悄的摸了下剛才被親過的唇。
摸完,陸詔律伸手捂住了臉。
……
一轉眼,很快到了周六這天。
周末,小學生放假了,廖鳴也跟著放假了。
這天,廖鳴照例像以往那般,背著書包到自家師父的店裡,來寫作業。
來到店內,廖鳴明顯感覺到店內的氣氛和以往不大一樣了。
究竟是哪不一樣呢……
廖鳴站在店門口,上上下下的將店內環顧了一圈。
自家師父,一如既往,就像沒了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
而至於陸詔律,他的師弟,也依舊宛如田螺姑娘似的,任勞任怨的為自家師父端茶送水。
一切好像沒什麼分彆。
但就是哪裡有些奇怪。
廖鳴摸著下巴打量了店內片刻,而後緩緩的將視線定格在了陸詔律的身上。
廖鳴的視線隨著陸詔律的動作而移動。
廖鳴注視了陸詔律片刻,然後終於發現了。
是陸詔律不太對勁。
雖然陸詔律的神情和以往好像沒什麼分彆,但是他很明顯的感覺到,陸詔律的心情,似乎比以往好上不少。
廖鳴瞅著陸詔律那似有若無的微微上揚的唇角,忍不住湊到自家師父的身邊,問:“師父,師弟他怎麼了?怎麼這麼開心?”
司降躺在沙發上,眼也不抬。
司降:“不知道。”
廖鳴看著自家師父這愛搭不理的模樣,鬱悶的撅嘴。
廖鳴:“師父我今天穿了新衣服過來,你睜開眼看一眼我嘛。”
司降沒理。
廖鳴:“師父QAQ……”
司降想也不想:“你有什麼好看的。”
廖鳴決定閉嘴。
但就在他決定要閉嘴的時候,他驀然發現了什麼。
廖鳴直勾勾的盯著自家師父的嘴。
廖鳴不解的問:“師父,你的嘴怎麼這麼紅啊。”
司降:“不知道。”
廖鳴:“師父剛才吃辣的了?”
司降:“沒有。”
司降說完,想起來了。
隻聽他輕描淡寫道:“哦,被親的。”
廖鳴傻住。
廖鳴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師父。
廖鳴神色呆滯的看了眼自家師父,然後緩緩的將目光轉向今天心情大好的陸詔律。
廖鳴沉默。
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
溫城處。
溫城自從下山之後,就已經足足的在酒店內住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內,他等了又等,卻一直沒等來陸詔律的消息。
溫城本就心急難耐,這足足等了一個星期,已經讓他的耐心快要售罄了。
這會,溫城正在酒店的房間內,來回的不停打轉。
不知等了多久,溫城所在的房間大門終於被人給敲響了。
對方站在門外,輕輕的敲了敲門。
“溫天師——”
溫城眉心一皺,連進都懶得叫人進來了,直接了當的說:“說。”
還在等著準備進屋的那人聲音一哽。
那人聲音微哽,旋即很快恢複自然。
那人站在門外,小聲說:“還是沒有消息……”
溫城並不意外。
但正是因為這樣,他忍不住慢慢的沉下了臉,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溫城掀桌:“廢物!這麼大個人都找不到!”
那人站在門外,不敢吱聲。
溫城怒氣衝衝,簡直恨不得點把火將這家酒店給燒了。
一想到現在那隻鬼很可能正在和陸詔律你儂我儂,柔情蜜意的呆在一塊,溫城就氣得咬牙切齒。
溫城生氣的將屋內能摔碎的東西全部摔了,一直到屋內瘡痍滿目後,心情這才終於平靜了點。
溫城閉了閉眼,複而再次睜開眼時,又變成了以往那副溫文儒雅,處事不驚的模樣。
他抬手,慢條斯理的為自己捋平了衣領和衣擺,然後淡淡道:“算了,不指望你們這群廢物了,我自己去找。”
說罷,溫城從懷中掏出一個羅盤,準備離開酒店房間。
雖然不知道陸詔律在哪,但是找到那隻鬼也是一樣的。
隻要找到了那隻鬼,也就相當於找到了陸詔律。
想到此,溫城唇角輕扯,冷笑。
冷笑罷,溫城抬腳,邁過地毯上的那些碎片和渣滓,出了酒店的房間。
剛一出房門,溫城便就瞧見了站在門外的男人。
溫城涼涼的睨了那人一眼。
收到溫城的視線,男人迅速的低頭,噤聲。
溫城蹙眉。
溫城毫不猶豫的丟下兩個字。
“廢物。”
男人垂著腦袋,伸手抹了把汗,心中有苦難言。
陸詔律哪是那麼好找的?要是陸詔律那麼好找,那還能是那傳說中大名鼎鼎的陸仙師嗎。
溫城說完廢物二字,轉身就走。
孰料,走了沒兩步,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溫城低頭,掏出手機看了眼。
……
楚任打過來的。
溫城不耐煩的將手機接通,不等對方開口,便直接先一步的開口說道:“……這麼久了,都沒能給我找到人,不知楚先生哪來的這個底氣,來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楚任微微一笑。
楚任微笑,說:“人方才找到了。”
溫城挑眉:“……哦?當真?”
楚任氣定神閒:“自然。”
溫城聽著楚任這底氣十足的聲音,表情也漸漸的變得嚴肅了起來。
溫城問:“在哪。”
楚任笑道:“不急。”
溫城蹙眉,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