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司降跟著昌安上樓, 來到了他家。
他家十分破舊,簡直和以前金誌國的家有的一拚。
屋子裡的家具十分陳舊,牆壁上滿是泛潮的水漬痕跡, 地板上的瓷磚更是時不時的缺上一塊。
頭頂上的照明工具隻有一個電燈泡,甚至是連燈罩都沒有一個。
屋子裡的角落不知是放了海帶還是N多年沒洗的臭襪子, 透著一股濃鬱的酸腐味。
司降早就見識過以前金誌國的家, 所以對於眼前的這個情景,並沒有什麼驚奇和驚訝。
陸詔律見多識廣, 就連稻草屋都見過,和他見過的那些相比,昌安的屋子實在是算不上什麼。
而至於西鹿, 則滿心都在鬼上。
昌安本來對自己的屋子如此破舊的事情,還覺得有些窘迫和丟臉,但是見他們三‘人’似乎都並不在意的樣子, 於是他微微的舒了口氣,放了心。
另一邊,西鹿緊緊地粘在司降的身後, 好奇的問:“大師, 屋子裡……有鬼嗎?”
西鹿緊張兮兮的問,司降沒回, 漫不經心的在屋子裡晃蕩了一圈。
昌安所租的地方是一室一廳,向前走上兩步, 差不多就能將屋子內的情景全部看完了。
因此沒過一會, 司降便麵無表情的收回了視線。
然後……他立刻沒了興趣。
對。
因為什麼都沒有。
於是司降問:“屍體還在麼。”
昌安愣了愣:“……屍體?”
司降:“二樓的。”
昌安這才反應過來, 忙道:“二樓的那個住戶死後,房東立刻報了警,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已經拖到火葬場火化了……”
司降:“是麼。”
司降了然,然後在屋子內唯一一個能坐的地方坐下。
他不疾不徐的坐下,然後躺了上去。
隻要能坐,司降就絕不站著。
隻要能躺,司降就絕不坐著。
昌安茫然無措的看著司降在他的床上躺下,小心翼翼的問:“大師您現在是……”
司降:“你沒長眼睛嗎。”
昌安猶豫了會,說:“大師……困了?”
司降沒回。
見司降沒回,誤以為真的是這個答案的昌安手足無措道:“大師,我們不是來捉鬼的嗎……”
昌安看著他,眼巴巴的問。
這時,司降終於睜開了眼。
司降反問:“你不是說它十二點才敲門麼。”
昌安愣了愣。
這時,一旁的西鹿拍了拍他的肩頭,說:“大師的意思是,等。”
昌安眨了眨眼。
西鹿說完,不等昌安回話,自己找了一張還算乾淨的紙,墊在了床邊的地上。
然後,她一屁股坐在紙上,開始安靜的等。
昌安茫然了會,最終,他識相的閉上了嘴,也學著西鹿的模樣,一塊跟著等。
時間緩緩的流逝。
一個小時後,就在西鹿和昌安二人等的昏昏欲睡的時候,司降驀然想起了什麼,倏的睜開了眼。
他抬眼,朝一路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個字的陸詔律的方向看去。
一轉眼,便就隻見陸詔律眼也不眨的看著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司降想也不想:“你回去。”
陸詔律:“……”
司降:“你身上陽氣太重,你在這,鬼不會過來。”
陸詔律抿了抿唇。
陸詔律這會不太開心。
雖說陸詔律早就不想當天師,想要做個普通人了,但這會,陸詔律是第一次無比厭煩自己天師的身份。
陸詔律站在原地,眼簾低垂,臉上的表情明顯寫著不開心這三個字。
陸詔律模樣生的實在是過於好看,即便是不高興的樣子,也十分的養眼。
不過司降不是在看陸詔律的臉。
他是在揣摩著,陸詔律到底又想怎樣。
……因為陸詔律實在是太悶騷了。
有話從來不說,一直憋在心裡,除非他主動開口,不然一直到死,又或者是他自己實在是憋不住了,才會說出來。
司降見陸詔律不動,於是心下想了想。
他思索片刻。
過了很久,他得出了答案。
並且也隻能想到這個答案。
司降從床上半坐起身,朝陸詔律勾了勾手指。
司降:“過來。”
陸詔律抬眼,雖不解,卻還是乖乖的走到了床邊,然後在他的麵前站定。
陸詔律:“……?”
司降:“彎身。”
陸詔律乖乖照做。
同一時間,剛才還在昏昏欲睡的西鹿和昌安二人,在聽到司降的‘發號施令’的聲音之後,一下子立刻清醒了過來。
二人以為司降有什麼要對陸詔律吩咐,於是睜大眼,眼也不眨的看著他和陸詔律打方向。
他們雙眼瞪大,眼也不眨的看著司降慢條斯理的掐住了陸詔律的臉,然後微微仰頭,對著陸詔律的唇親了上去。
……
二人傻住。
二人傻了一會,隨後很快的鎮定了下來。
兩位大師肯定是有彆的原因,絕對不是在一塊親——
兩個未成年還未想罷,隻見陸詔律伸出手,扣住司降的後腦勺,閉上眼,毫不猶豫的親了上去。
二人再次傻住。
陸詔律唇舌濕熱,睫毛微顫。
司降沒什麼耐性,隨便的親了一下,便就將陸詔律給放開了。
然後他問:“現在可以走了?”
陸詔律:“……嗯。”
司降聽罷,嘴角扯了扯。
他就知道是這樣。
好了。
陸詔律現在又開心了。
陸詔律微紅著臉,一本正經的轉身離開,旁邊的兩名未成年呆呆的注視著陸詔律離去,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二人先是看著陸詔律離去,然後接著,緩緩而又呆滯的將目光轉向司降。
一回頭,隻見司降神色淡然,就好像是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樣似的平靜。
西鹿紅著臉,小聲問:“大師,剛才是……”
因為見司降的臉色實在是太平靜了,讓西鹿不禁以為,剛才的情景,其實是真的‘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