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
是黎明前的日夜交替之際。
當晉安和白龍寺住持回到府城時已是寅時時分。
距卯時日出天亮隻剩最後半個時辰了。
道士元神、老僧法相,一路上邊走邊聊著龍王的事,現在距天亮還有半個時辰,時間還尚早。
在白龍寺門口,與主持辭彆後,晉安繼續往五臟道觀返回。
當路過賈家時,賈家的熱鬨宴席還在繼續,晉安目露訝色,這賈家居然辦了一整夜的流水宴席。
果然不愧是家大業大的賈家。
晉安留意了會,見賈家沒啥異常,他目露沉吟,神魂飄走。
喔喔喔——
此時的府城裡,已經時不時有公雞打鳴聲雄亮響起,雄雞在神話中是上古朱雀,雞鳴意味著快要天亮了。
也正因為此,民間有傳言,雄雞打鳴聲能辟邪,能嚇走陰祟魈魅。
晉安有陽神黃符庇護神魂道,所以他的神魂現在還能繼續在外遊蕩,不懼怕公雞打鳴聲。
而隨著公雞打鳴,府城裡早起百姓開始了又一天忙碌。
書生的朗朗讀書聲……
豆腐店老板娘開門賣豆腐聲……
餛飩攤老板挑擔子打著竹棒開始走街串巷叫賣餛飩聲……
河灘口的漁夫開始又一天的打漁撒網……
生意一落千丈的碼頭腳夫們頂著半飽的肚子來碼頭找工……
……
世間百態都畫在了這幅日出圖前。
“喝!”
當晉安神魂飄到一戶大戶人家附近時,聽到有兩人的搏殺聲,期間還夾雜著女子練武時候的嬌喝聲。
晉安抬頭好奇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方向正是從那戶大戶人家傳來的。
“江府?”
“我記得府城有一個最大商會就是姓江來著,掌握著府城大部分的商船往來貿易和造船廠。”
“這個府邸修建得好大氣,光是門前兩尊石雕的霸下就有兩人高了,縱觀全府城都很難找出比這江家還更霸氣的府邸裡,連何府、薛府、賈府都稍差了點意思。看來這個江府,應該就是本城最大商會的那個江家了。”
根據晉安平時聽到的有關江家情況,這江家的野心很大,好像是不止於滿足於一個武州府的生意。
隨著生意越做越大,最近幾年更是有傳聞,這江家的船隊開始有意在向海航發展,一直在努力尋找黃金航道。
倘若真讓江家找到黃金航道,等又一個十年後,這江家足以發展到富可敵國。
其實這話一點都不危言聳聽。
商船在廣闊的汪洋上,浩渺如一粒塵沙,一望無際,似有千裡之遙。
假若沒有安全的航道,商船不是傾覆在海上變化多端的暴風雨裡;就是迷失在汪洋上,漂泊十幾年都未必能碰見一艘船。
但最可怕的是人還沒扛過幾天就已經渴死在海上了。
在無邊無際的汪洋上,除了迷路、暗礁、風暴、海浪,最怕碰見的是中途沒能及時找到島嶼補給淡水。
所以說,誰若掌握一條安全的黃金航道,誰就能積累富可敵國的財富。
不說其它,光是內陸河一個月兩個月的行程,如果換作海商們,在順風下也許半個月就能抵達。
而且海船可以建造更大,吃水更深,一次載貨是內陸船的數倍有餘。
兩者此消彼長下。
差距越拉越大,海商們擁有更大船隊,造更大的海船。
將來占領某個大的島嶼,自立為王都不足為奇。
具體可以參考箕子、星洲、呂宋……
晉安很快在諾大江家裡找到了比武聲傳來的方向,主要是對方在夜空下太明顯了,一身氣血強壯如火爐,血氣方剛,在神魂眼裡就好像是看到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
那是名十**歲左右的長相清麗女子。
此女彆看年紀小,可性格就像是頭小母豹,性格剛烈,好強,淩厲,正在一塊演武堂空地與人比武。
兩人搏擊得很激烈。
一男一女身上的武者氣血都是熊熊如火團燃燒,普通宵小邪祟恐怕連十步都近身不了。武者練到高深處,已經不懼一般的邪祟上身了。
與女子比武的男人,是名五六十歲的老者。
他手掌通紅似燒紅的高溫烙鐵,看來是走掌上功夫的上路高手。
“好強壯的氣血,這兩人都是一流高手之列,尤其是那女子,年紀還這麼年輕,又是一代天才崛起。如果能安然成長下去,不出現早夭,又是武林界裡一顆武曲星新秀吧。”
“可惜,這場比武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老怕少壯,那老者縱然也是一流高手,但年老體衰,體力與氣血爆發不足,在一開始就注定了他的敗局。”
噗!
晉安念頭剛落,果然,那老者自知體力不足,急於求功,被女子故意賣了一個破綻貼身後,人反應不足,被對方連續追擊,身子連連倒退,氣息紊亂,最後一個貼心掌轟在老者胸口。
老者當即口吐鮮血倒地。
失去了戰鬥能力。
晉安以為這場比武就此點到為止了,哪知,老者在失去抵抗能力後,那女子並沒有停手,繼續下死手。
她雙風貫耳,雙拳上裹挾虎撲之力,重重拍擊在老者太陽穴位置。
“噗!”
老者再次口噴鮮血,滿臉赤紅,兩眼充血的倒地暴斃。
他這是腦血管都被女子打爆了。
當女子毫不留情殺死老者後,馬上有江家下人拿著手帕遞給女子擦拭手上血跡。
晉安皺眉。
此女有些心狠手辣了。
不過,在不了解實際情況前,晉安也不好輕易批判那江家女子的對錯,如果那老者是夜闖江家的刺客前,江家人擊斃對方倒是無可厚非。
接下來,開始有江家護院上前清理血跡和屍體。
看著江家護院們熟練清理屍體的動作,好像他們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已經不止一次為自家小姐在演武堂清理過屍體……
晉安眉頭皺更緊了。
又看了會後,晉安神魂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