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
這地宮的墓門,居然是原地升起的巨大鐵閘門。
那鐵閘門沉重,厚實無比,黑幽幽懸於頭頂上方,像是一座漆黑的巍峨大山懸於頭頂,這要壓中人,怕是跟泰山壓頂沒區彆。
再硬的牛骨,也要直接被壓碎。
直接被碾壓成血肉泥巴了。
“哥,這墓門居然是鐵閘門,這麼沉重的鐵閘門,少說也有數十萬斤吧。這鐵閘門一落,外麵的人休想從外麵打開,等於是徹底封死了地宮,拿炸藥都炸不開……”
“可這又有些說不通,這騰國國主不是要借化龍池潛龍升天,從黃泉路複活,重新回歸陽間嗎,他都把自己封死在地宮裡,龍王成了甕中王八,他還怎麼出來?這不自相矛盾了嗎?”
手持哭喪棒,哭喪人裡的黑袍子弟弟,吃驚朝身邊的大哥說道。
手持打魂棒的白袍子哥哥,被他那問題多多的弟弟問住,好在這個時候晉安幫大哥解了圍,為他挽回身為長兄的威。
晉安打量鐵閘門說道:“這鐵閘門應該是從裡麵封死,雖說從外頭打不開,但應該能從裡麵打開。”
“這地宮裡應該有一套複雜的機關術用來升起這鐵閘門,這類機關術,民間最常用到的應該就是水車磨坊、腳蹬水車之類。”
“我們剛才來的路上就有一條大河,當年那些工匠們,應該是在地宮下修建有一條引水暗渠,引河水驅動風車,再用風車驅動滑輪、滑車、絞盤等一套機關術。就跟城門閘門一個原理,隻是陽間的城門有活人看守,隻需要人跟絞盤配合就行,但這裡是隻有躺在棺材裡不會動的死人墳墓,所以這絞盤就需要到引水來驅動……”
晉安這一番詳細講解,把哭喪人兄弟倆敬佩得不行。
“晉安道長,想不到你還懂得這些奇門遁甲、木牛流馬的機關術。”
彆說哭喪人兄弟倆佩服起晉安了,就連都尉將軍、白龍寺住持都齊齊驚詫看向晉安。
看著晉恩公無所不知,技驚四座,連鄉下神婆看向晉安的目光,都更加尊崇了。
“老道我終於明白了!”這時,老道士忽然一驚一乍的喜色說道。
“按照小兄弟這麼說,也許我們在附近找找,說不定還真能找到一個盜洞,那些盜墓賊應該是通過陵墓下的暗渠水道,打盜洞進入地宮,然後再從內部開啟了地宮!”
老道士說得很有道理。
不過現在沒必要有門不走,在這麼大一個開闊地方去找一個虛無縹緲的盜洞。
接下來,十人開始小心謹慎的進入地宮。
當從鐵閘門下穿過去時,每個人都忍不住抬頭望望頭頂那帶著十足壓迫感的沉厚鐵閘門。
“真他娘的粗,這要不小心掉下來,鐵定要粉身碎骨,鐵鏟都鏟不下來吧!”
老道士抬頭看了看黑幽幽的粗厚鐵閘門,縮了縮脖子,匆匆穿過去。
晉安:“……”
“老道閉上你那第十三個生肖屬烏鴉的烏鴉嘴。”
老道士見大家這時候都轉頭看著他,他也自知剛才嘴巴太快,朝大家歉意的抱抱拳,訕訕一笑。
……
當進入地宮,晉安借助著手裡火把的微弱照明,大概看清地宮裡的場景後,人微微一怔。
看到了令他意外的場景。
此時,進入地宮的老道士,人也愣了下,然後低呼一聲:“娘嘞,小兄弟這邪門了!”
然後是鄉下神婆進來後也愣住。
哭喪人兄弟也愣住。
大家相繼進入地宮,都被眼前這一幕驚愕住,緊跟著,心底裡湧起股寒意,在這一刻都被瘮人到。
這地宮裡簡直邪門了!
大家都被眼前場景驚愕住!
地宮裡亮著長明燈,雖然沒有亮如白晝那麼誇張,但也讓晉安他們把地宮裡的場景,儘收眼底,那些人魚膏為燭的長明燈,照出了地宮裡的富麗堂皇,金碧輝煌,完全就是按照一比一宮殿修建的。
地宮裡並不像在外麵看著是冰冷石頭雕琢成的,而是雕梁畫棟,金闕玉欄,地宮裡用到大量的珍貴巨木,鑲金嵌玉,這富麗堂皇絲毫不輸皇宮的恢弘氣象,說它是龍宮也一點不為過。
但讓老道士他們感到瘮人的,並不是這些。
而是那些一動不動的人影幢幢……
此時的地宮裡,人影幢幢,那些人,都是一個個青陶人俑,這些青陶人俑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侍衛,有宮女,有太監公公,有滿朝文武百官……
一張張人臉,被工匠雕刻得栩栩如生,各自代表著他們身前的身份地位。
但他們都是陶俑死物。
然後被工匠們擺出一個個姿勢,安靜存在有千年之久,或站或坐的在地宮裡一動不動,千百年如一日的孤獨與枯寂。
這裡麵有太監小心伺候官員;有衣著薄紗的宮女或半蹲或下跪給人倒酒;有文官在推杯換盞,手舉酒杯定格在空中不動;有武官對著地圖討論軍事;有詩人在吟詩作賦;有問星官在占卜星象……
千年前的一個小小國主,把治下的各司其職之人,全都一一製作成陶俑,生前是什麼樣子,繼續在死後的地下墳墓裡維持跟生前一樣的榮華富貴,不肯舍棄權利。
“在陰邑江下有一座龍宮的傳聞果然是真的!這哪是一座墓,分明就是各種蝦兵蟹將齊全的龍宮嘛。”老道士越看越是吃驚不斷,朝晉安咋舌說道。
這地宮內部很大。
一直深入山體岩石內部,居然一眼望不到儘頭有多遠……
在經過起初的驚詫虎,十人走下台階,小心下入地宮,小心繞開那些靜止不動的陶俑。
雖說這些陶俑都是死物,早就證實隻是些陶土燒紙的人俑罷了。
但這裡的陶俑數目實在是太多了。
不管誰在墓裡撞見這麼多陶俑,一個個雕刻得都跟活人一樣栩栩如生,都會多多少少有些拘謹。
這並不是敬畏鬼神。
而是人對未知需要保持一定敬畏與距離。
大家順著台階,下入地宮沒走出幾步遠,在用漢白玉鋪出地麵的奢華潔白地麵,看到了一個盜洞,那盜洞下漆黑一片,但有活水流動的聲音。
“小兄弟,看來真被老道我說中了,果然有個盜洞一直通入這座地宮裡……”
老道士話落,大家留意到在盜洞附近的一尊陶俑人後背上,居然貼著個袖口撕下的布條。
那布條還很新,沒有落塵,一看就是新放不久的,布條上有字,似乎是有人在主動提醒他們什麼,大家湊近去看寫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