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這是真的活過來了!小兄弟跑啊!老道士催促一聲,調頭就跟大夥一起沒命狂奔。
“你們誰有受傷嗎?”
“這些樹根有古怪,就跟食人魚一樣,會被血腥氣味吸引發狂!這些樹根聞到一點血腥氣味就會蘇醒捕殺獵物!”
被鐵騎衛這麼一提醒,其餘人都下意識看了眼晉安。
“小兄弟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這些養魂木根須對血腥氣味敏感?所以才會那麼及時處理掉那隻死猴子的屍體,把猴子挫骨揚灰,連骨灰都給揚了!”
老道士老胳膊老腿,在墓道裡跑得氣喘籲籲,還不忘朝晉安嘴貧一下。
“老道,我原本還想發揮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看你跑得那麼累,想主動扛著你跑的,既然你有嘴貧時間,說明你還有餘力。”晉安瞪了眼老道士。
聽完晉安的話,老道士頓時就苦著臉。
耷拉腦袋的蔫了。
這一頓跑,結果墓道裡的那些根須,一直追著他們不放,甚至有更多根須被他們的逃亡聲音驚動,密密麻麻的觸須,朝他們這邊張牙舞爪。
“不好!這些養魂木樹根能聽得到聲音!”
“果然這時候還得靠老道我那份屍油!”
老道士被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環顧一圈四周,叫苦不迭。
……
約摸二炷香後,晉安他們借助著屍油遮蓋活人三把陽火,壓製體內血氣,在險象環生中,這才終於逃出那些養魂木根須的追殺。
“呼——”
“呼——哈——”
“老,老道我快不,不行了……”
剛脫離危險,老道士一放鬆下來,就感覺胸膛像是要火辣辣炸開一樣,大口大口呼吸空氣,給肺裡灌入新鮮冷空氣。
剛才命懸一線,忙著跑路,還不覺有什麼,現在身體肌肉一放鬆下來,頓時覺得渾身哪哪都痛。
直到這時,趁著大家休息恢複體力空當,晉安和風水先生才問向那些鐵騎衛,這墓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是在假塚裡守住坑道,下不來嗎,怎麼現在又出現在這墓道裡?
晉安很快了解到事情經過。
原來,這些鐵騎衛將士留在假塚時,也沒閒著,他們左等右等也沒等到都尉跟其他人上來,因為心係都尉安危,於是繼續在那個坍塌墓室裡尋找還沒有彆的路。
既然彆人能進入墓室,腳印又沒出去過,那麼肯定還有彆的路在,果不其然,在一處掩埋廢墟下,被他們找到一條已經有不少歲月的盜洞。
他們順著盜洞一路走來,倒也相安無事,經過一些曲折後,他們就到了這條墓道裡。
那打盜洞的人,簡直神了,不僅能從外界打盜洞,把盜洞精準打在陵墓的東南角巽位,這次盜洞也同樣精準打到墓主人主墓室。
至於這些鐵騎衛為什麼會驚動到那些養魂木根須?
其實,這些根須並非是鐵騎衛驚動的。
驚動到養魂木根須的,是那名古董商人同夥的人龍男子,他也跟老道士、都尉他們一樣,在最後關頭躲入平台裂縫,順利躲過爆炸餘波與厥陰屍火。
也不知道是這些鐵騎衛倒黴,還是那人龍男子倒黴,恰好在墓道裡撞見。
因為人龍男子的易容術已經毀掉,露出了人龍五官的真麵目。
而鐵騎衛這些將士,也都是在假塚裡見過人龍屍體長啥樣子,所以他們初見到人龍男子時,還以為碰到墓裡詐屍。
兩波人馬一照麵就廝殺成白熱化。
雖然他們這些人都是軍中高手,放在武林中也能位列高手,訓練有素,精通軍陣配合,但人龍男子依舊攻殺得他們節節敗退。
眼看鐵桶軍陣就要被擊碎,還好最後有人突然潛力爆發,爆起擊退人龍男子,也就是在人龍男子受傷,從傷口處有一滴鮮血滴落在地上的根須時,墓道裡那些平靜不動的根須,全都瘋了一樣卷向人龍男子。
按照這些鐵騎衛所說,要不是人龍男子被墓道裡這些古怪根須纏住,為他們拖住墓道裡這些根須,他們也沒法從絕境中逃生出來。
“哎,老石頭為了救我們,擊退人龍男子後被墓道裡這些根須追殺,至今下落不明,連是生是死都還不知道,我們這次能活下來,是老石頭犧牲了自己才救出我們大家。”
“老石頭平時跟我們吃同一個大鍋飯,住同一個軍帳,誰能想到老石頭的實力隱藏這麼深,最後關頭爆發救了我們所有弟兄一命……”
鐵騎衛這些虎背熊腰的大漢子,此時都是眼眶紅通通,目露傷感,一想到情同手足的軍中弟兄,最後關頭犧牲自己,救下他們,他們就自責,自責自己的無能與拖後腿。
看著士氣有些低迷的鐵騎衛,晉安跟老道士看一眼,都是心底歎息一聲。
……
此時古墓裡那些養魂木根須,逐漸再次平靜。
人死不能複生。
在經過短暫士氣低迷後,那些鐵騎衛聽完晉安他們一路的驚險遭遇,聽到他們的都尉也在這條墓道裡,這些將士果然不愧都是軍中最訓練有素的精兵,頓時重振士氣,帶晉安找他們來時的那個盜洞出口。
如果都尉、削劍他們都還活著,此時肯定也都在尋找出口,或許已經在朝出口方向彙集的路上。
雖然墓道裡那些根須已經恢複平靜,可出於保險起見,大家忍著身上的濃重氣味,沒有抹掉身上的屍油,繼續用屍油壓製三把陽火與血氣,開始朝盜洞方向急匆匆趕去。
因為他們這次往回跑的路有些遠,約摸趕路二炷香左右,晉安終於看到了鐵騎衛與人龍男子遭遇戰的地方。
此時這個地方一片狼藉。
牆壁上布滿了刀槍劈砍痕跡,那些刀氣劈砍出來的凹槽,深達寸許,足可見當時的戰況激烈了。
“好像有點不對,這個地方的古怪根須,比我們來時多了不少……”有鐵騎衛朝晉安悄聲說道。
晉安沉吟,問過老道士和風水先生意見後,大家繼續上路。
這是他們前往出口的唯一一條生路。
哪怕前方再凶險。
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隻能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這邊的墓道根須,的確比沿途其它地方都多出不少,甚至有不少地方有難以下腳,就跟走在蛛網般小心翼翼。
“噓!晉安公子,看那裡!”
在墓裡五感最靈敏的風水先生,忽然攔住大家,並抬手指了指前方一個位置。
在火把的昏黃餘光下,大家依稀看到血色墓道的頭頂,似乎有一團東西在掙紮,那掙紮得幅度越來越虛弱,仔細一看,那是個人,正是人龍男子!
但此時的人龍男子十分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