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耳邊也傳來黃子年錯愕,驚駭聲音:“晉安道長,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鴛鴦樓客棧會出現在三水村裡?”
一具肉殼裡住著兩個靈魂。
一個是晉安。
一個是黃子安。
早在路上時,黃子安就已經知道晉安的真實身份。
如果黃子年在安葬好父母,真來五臟道觀找晉安,身份的事遲早要公開,所以沒必要還藏藏掖掖身份。
晉安並沒有馬上回答黃子安的問題,而是和顏悅色的朝身邊兩位老人家說道:“老人家,今晚想不想徹底擺脫全村怪病,遭受詛咒的噩運?”
“你們不要聲張,守在院門外,不要讓任何人進入這裡,因為三水村的怪病,根本不是什麼上蒼降下的懲罰,而是三水村進來了一群妖僧邪道蠱惑民心,看我今天斬了這些藏頭露尾的鼠輩,重還三水村一個清靜。”
“為了避免等下我跟那些妖僧邪道鬥法時,有人誤闖進來,傷及無辜,被那些妖僧邪道乘機逃走,所以你們不要放任何人進來,也不要聲張出去免得引起村民恐慌,看我今天重還你們一個清靜之地。”
在安撫好老根頭和老合後,砰!
晉安關上院門。
關上屋子所有門窗。
“晉安道長…這些可憐的村民得的是什麼病?”黃子安肉身內,響起黃子安的靈魂聲音。
黃子安靈魂默默貼著六丁六甲符,靈魂說不出的舒坦,有一種臘月寒冬貼上暖爐,如沐陽春三月的溫暖。
晉安站在掛畫前,一邊仔細打量眼前字畫,一邊用黃子安的肉身輕聲說道:“他們是被人施了蠱術,要救不難,五瘟使者的驅瘟符可以救他們……”
其實晉安心中還有一句話沒講。
他身上就有三次敕封的驅瘟符,要救人綽綽有餘。
連他都能看出來這些村民的怪病病根,沒道理以義先生和鐘老三的本事,兩人都看不出來這些村民得的是什麼病,放任不管這些村民不管。
唯一的解釋就是,肯定是有什麼顧忌,讓兩人沒有貿然出手。
或許這一切就跟眼前這幅鴛鴦樓客棧字畫有關……
晉安低頭,在屋子裡看到不少水漬還有兩對鞋印,那些鞋印沾著不少山裡特有的黃泥,這些黃泥還未完全乾。
村子裡不會出現這些山裡特有的黃泥,很可能就是義先生跟鐘老三所留,最後這些黃泥鞋印,來到這張字畫前都突然消失。
……
……
月黑風高。
墳包外的荒郊野嶺世界。
淅淅瀝瀝——
天上還在飄飛著斜風細雨。
路邊有一座被人刨開的墳包。
頭頂月光被烏雲籠罩,就如人心蒙上一層陰霾,在沒有星鬥月光作為參照物,失去了時間的意義,這片黑魆魆天地也不知沉寂了多久,隻剩雨聲……
忽然!
刨開的墳墓裡,一名身穿蓑衣,頭戴鬥笠,腰間佩一口雁翎刀,看著像是名江湖刀客的男子身影,從墓坑裡躍身而出。
“一畫九揭,果然是反複輪回,要打破所有畫層才能跳出這種無限輪回嗎?”
蓑衣鬥笠下,傳出晉安的低聲輕語聲音。
“晉安道長,為什麼我們一摸那幅字畫,就出現在廢墟的鴛鴦樓客棧裡?鴛鴦樓客棧不是已經被我們一把火燒成灰燼了嗎,為什麼我們一摸那幅字畫就出現在另一座沒被火燒掉的鴛鴦樓客棧裡?”
肉身裡,響起黃子安的駭然,不敢置信聲音。
一具肉身容納兩具靈魂。
因為黃子安直接以靈魂與晉安交流,倒是不再結結巴巴口吃了。
於是,晉安簡單跟黃子安解釋了“一畫九揭”的原理,現在就連晉安也不清楚那幅掛在三水村裡的古董字畫,到底有幾層宣紙,有幾道輪回。
如果真有傳說中的九層宣紙,那麼他們一共要經曆九座鴛鴦樓客棧。
這第二座鴛鴦樓客棧,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義先生和鐘老三出手夷為平地的。
隨後,晉安開始反複往三水村趕。
進入第二層畫。
進入第三層畫。
每次他進入畫中世界時,客棧都已經被化為廢墟,他的趕路速度居然還趕不上義先生和鐘老三追殺古董商人,拆鴛鴦樓客棧的速度。
直到晉安要進入第五層畫時,他在畫前駐足停頓了下,隨著他每進一層畫,掛在三水村的字畫畫紙就會變薄一層。
晉安抬手輕輕搓揉了下字畫:“看來這夥古董商人的稀奇古怪本事挺多,但也並非真的強過頭,看來這張字畫還沒有達到傳說中最極品的‘一畫九揭’,才隻有‘一畫五揭’的程度。”
“晉安道長是怎麼看出來的?”黃子安語氣崇拜,他對晉安這一路上的膽氣過人是由衷折服了。
“因為這畫紙已經快要薄如蟬翼,再薄下去,已經無法揭層了。小心了,這最後一層,應該就是找到真正老巢了。”
屋子裡光影一閃,原本還站在字畫前自言自語的蓑衣鬥笠身影,已經憑空不見。
月黑風高。
山林樹影沙沙,黑漆漆如無數陰木正在鬼招手,好似正在對著活人勾魂,白天的青山綠水一到晚上就變地陰氣重。
最適合藏汙納垢。
這是一座月下淒冷墳墓。
這座墳墓看起來已有不少年頭,泛著曆史的古舊,路邊的墓碑早已經不翼而飛,也不知這裡的墓主人是誰…此刻,一名身穿蓑衣,頭戴鬥笠,腰間佩一口雁翎刀,看著像是名江湖刀客的人影,踩著泥濘不好走的路來到墓前。
經過這麼多年的風吹雨打,眼前這座墳墓也被削掉一層又一層,隻剩下隱隱約約一層隆土。
若非事先就知道這裡有塊墳墓。
人們很容易忽視掉路邊這塊小隆土,誰能想到這裡會是塊墳地?
“嗯?”
這最後一層畫紙裡的墳墓,並沒有被人刨開,說明義先生和鐘老三遇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