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晉安剛才跟祁老頭沒說完的話,他原本是想說,建廟人帶人朝古墓三叩九拜才逃出生天,而不是朝墓主人跪拜才逃出去,那個雷公尖村挖出的陵墓,問題是出在陵墓本身,而非出在墓主人起屍作怪?
雖然這兩個都是死物。
但前者的結果比後者更讓人毛骨悚然。
那意味著古墓年代久遠,有了“活”性?
當初那古墓隻是個貴人墓,就已經那麼邪門,連懂得玄門妙術的建廟人都栽了個大跟頭,他們眼下所麵對的龐然大物人形陵墓,極有可能就是掏空山神遺骸所打造的古墓,論邪性,何止強出百倍千倍,所以祁老頭才會慌神阻止晉安點破真相,唯恐到時候會有不詳厄難降臨。
當時的晉安,想到了昌縣那株千年老陰木的青錢柳,未被點破真相前,是受世人敬仰的神木,是以身報國的大儒。
最終被人點破千年前賣國求榮,篡改曆史真相後,當頭喝棒驚醒夢中人,神木變陰木,大儒變成了屠夫,劊子手。
那一次的場景,晉安至今記憶猶新,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層,所以他才點到即止,沒有說完全部話。
這年頭不管什麼東西一旦上些年頭,碰到怪誕的幾率都會大增。
不過,這暫時隻是一個猜測,作為盜墓賊經常鑽地,最熟悉陵墓,見多識廣,所以晉安後來才會問紅玉姑娘有沒有什麼要補充,或者是推翻他和祁老頭的推斷?
身上既有常年下地的土腥味,又有經常接觸屍體的屍臭味,紅玉姑娘乾的是什麼勾當,自然不用猜也知道,肯定也是乾盜墓的。
隻是,削劍接下來的話,卻吸引走大家注意力,地上血跡消失?大家轉頭看向削劍所指的方向,那裡倒著有具身首分離的老乞丐屍體,屍體還在,可地上的血跡不見了。
這一看,大家夥的後脖子白汗毛寒炸起來,就連晉安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啪嗒,啪嗒。
在空曠幽寂的玄宮裡,晉安踩著急步,找到另外幾具屍體,都是如出一轍的血跡消失,屍體還在。
“這……”
就算隊伍裡幾人見識過不少邪術,盜墓碰到開棺起屍,也被眼前這幕驚得有些心頭湧起一股寒意。
他們現在可是身在地宮,這裡本就是陰氣重的古墓。
而且這裡不是普通凡人的陵墓,而是道場福地裡的陵墓,說直白點,哪怕是詐屍都能隨隨便便詐屍出個千年屍王來。
所以。
在這地宮裡哪怕發生一件再小的怪事,都有可能是足以要命的事。
如何能不叫這些人緊張?
此時,晉安走到有一圈地磚有明顯燒焦痕跡的空地,說出一句更讓人心頭發毛的話:“你們有誰發現,這玄宮裡少了一具屍體嗎?”
“那個被炸成稀碎肉沫的黃袍肥胖男屍體,好像少了,連一丁點碎肉沫都沒看到。”
大家夥這一找,果然發現地上死人丟失了一人。
“會不會是他還沒死絕…乘剛才我們沒注意到,假死複活逃走了?”這次開口說話的,是那對高氏兄弟。
好吧。
麵對大家猶如看白癡的目光,高氏兄弟閉上嘴,他們也覺得這事沒可能。
當時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那黃袍胖男人被炸成稀爛,拚都拚不出全,又怎麼可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死而複生逃走。
想到這,大家覺得遍體一寒,這玄宮黑暗裡吹出的寒風好像更強了,凍得連四肢都開始有寒意。
說實話。
這時候哪怕是反應最遲鈍的人,都開始疑神疑鬼起來,這地宮好像…正在吃人!
“紅玉姑娘你覺得呢?”
晉安見大家開始疑神疑鬼,就連老道士也受到幾分影響,抬頭看頭頂黑暗壁畫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他轉頭看向那用濃鬱胭脂香粉掩蓋身上屍臭味的豐臀**女子,重新問剛才的問題。
渾身都透著古怪,一路上都未開口說過話的紅玉姑娘,嗓子粗厚得像名男人聲音:“我和祁老先生是一致看法。”
晉安皺眉,一致看法嗎?
這時,那對高氏兄弟時不時扭頭看看玄宮門口方向。
“怎麼?”晉安看向這二人,以為他們有什麼發現。
高氏兄弟當然不會主動說他們怕晉安一人獨大後,擔心會被殺人奪寶,所以一直都想等玉京金闕高手和鎮國寺高手回來鉗製住晉安,兄弟倆對視一眼後回答道:“玉京金闕高手和鎮國寺高手一去這麼久,一直沒有回來,大家不覺得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