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連忙問道。
此時就連削劍也好奇看向晉安。
晉安並未馬上回答,他先是抬頭看看頭頂上方,但這坑洞裡吸光,頭頂上方烏漆嘛黑一片,看不到儘頭。
然後小心來到懸棺邊緣位置,低頭看一眼腳下深淵,同樣是烏漆嘛黑,看不到來處在哪裡。
仿佛是他們正站在天棄之地。
上下混沌。
老道士見晉安來回磨蹭,他那個心癢好奇啊,就差抓耳撓腮了,著急催問:“小兄弟你可急死老道我了,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倒是快說喲。”
哪知晉安還打起了啞謎:“老道,你不是說這些灰白岩壁像有些上年頭的死人骨頭顏色嗎,你看我們所處的萬丈深淵坑洞,上不見儘頭下不見來處,你還沒猜出來我們所在位置嗎?”
其實,這提示已經非常明顯了。
人什麼骨最長?
老道士瞪大兩眼:“山神的天,天地骨!”
在集風水大成者的《撼龍經》中有這麼一段原話——
“須獼山是天地骨,中鎮天地為巨物。如人背脊與項梁。生出四肢龍突兀。四肢分出四世界,南北西東為四派。西北崆峒數萬程,東入三幃為杳冥。惟有南龍入中國,胎宗孕祖來奇特。黃河九曲為大腸,川江屈曲為膀胱。分枝劈脈縱橫去,氣血鉤連逢水住。大為都邑帝王州,小為郡縣居公侯。其次偏方小鎮市,亦有富貴居其地。”
這風水術語裡的天地骨就是指脊椎骨。
難怪老道士會這麼震驚了。
如果這裡真是山神的脊椎骨,為什麼在地圖上要隱藏,不標注出來?
如果這個像何首烏的人形陵墓,真是上古時候的山神遺骸,又為什麼要給山神天地骨打上這麼多鎖鏈和懸棺?
“是了,懸棺,玄宮,天地骨就是藏風聚氣的風水好地方,以七星連珠風水格局打通玄宮,就能源源不斷滋養點石樹,使二者結為一體。”
“脊椎骨在命理一術中又有昆侖不周山、天柱山之說,是頂天立地脊梁,打斷不周山,就再難起氣候。假如這真是山神遺骸,並且還是個木精山神何首烏,這些青銅懸棺與鐵鏈在五行中屬金,五行之中金克木,以金石打斷木精的天地骨是最恰當不過了……”
老道士眼珠子越瞪越大,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更驚人想法,正要繼續往下說時,這個時候,他身後傳來動靜,是祁老頭、紅玉姑娘他們跟上來了。
老道士原本還要說的話,戛然而止。
此時有外人在場,他閉口不再談。
接下來,隊伍繼續往上攀爬,大家都鉚足一股勁,都想儘快離開這個讓人有些不舒服的陰冷地方。
“小哥,你們是特地停下來等我們的嗎?”一直落在最後,攀爬得氣喘的祁老頭,見自己終於追趕上隊伍,朝晉安目露感激。
晉安並沒有多說其它,他繼續走在最前探路。
隻是這一路很長。
他們碰到了怪事,他們一路往上的距離已經遠遠超過二三十丈,一直走不到儘頭。
“這路好像有點不對頭,我們都走這麼久了,怎麼一直走都走不到頭?”當晉安再次停下等人,祁老頭四人再次追上時,立刻提出了疑問。
晉安估算了下,他們這一路已經走了快有百丈,即便沒有百丈也有九十來丈了,看祁老頭累得臉色都快全白了就能看出來。
彆看就百丈路,他們這一路順著鐵鏈,懸棺攀爬,體力消耗一點都不比攀爬懸崖慢。
這時候有外人在場,晉安也沒法跟老道士和削劍商量,他隻能在心裡默默計算當初那個大石頭墩子的人形陵墓比例,最終得出結論是,他們已經超過人形陵墓的胸口位置,已經超過中庭玄宮。
晉安驚訝,莫非這天地骨的出口,是直通最神秘的天庭玄宮的?
“我們休息下,等恢複好體力,再繼續往前攀爬一段距離看看,這地宮的深度應該是有限的,我們已經走出這麼遠,說不定就快要走到頭了。”
晉安這話沒說錯,他們現在的確是直奔任性陵墓的頭而去的。
吃些果子恢複體力,原地休息了會後,大家繼續上路,接下來他們又在這個能吸光的黑咕隆咚懸棺陣裡走了百多丈路,眼前依舊是無止境的青銅鎖鏈懸棺,一直都走不到儘頭,一直都找不到出口。
這次是所有人都察覺到不對勁了,晉安再次等人聚齊後,暫停了繼續前進,其實就算晉安不停下,其他人也快氣餒攀爬不動了。
“是,是不是我們走不去了?果然這地宮年頭久了已成活物,是不是地宮祂老人家要把我們困在這無頭路裡…讓,讓我們一輩子都走不出去!”攀爬了這麼久鐵鏈,祁老頭既精疲力儘又加之身陷絕境的驚恐,神智變得有些迷糊,又開始神神叨叨起建廟人與陵墓那套說詞。
彆說是祁老頭了,人被困在幽閉空間裡,大家的精氣神都有些不好。
但晉安、削劍、紅玉姑娘算是少數鎮定的人。
晉安並未去理會神神叨叨,有些神智迷糊不清的祁老頭,而是看向其他人:“老道、徒兒、紅玉姑娘,你們多少懂些風水、奇門遁甲和陵墓結構,有沒有看出來些眉頭?現在困住我們的,到底是奇門遁甲困陣還是真跟墓裡一些臟東西有關?”
三人陷入思考,但令晉安意外的是,三人裡最先回答的卻是紅玉姑娘:“乾我們這一行的都有一個習慣,每次下大墓都習慣了一路留線索,免得迷失方向,分不清東南西北。但一路前進我都未發現沿路留下的線索,這說明我們並不是原地繞圈,而是一直在往前走。”
紅玉姑娘臉上神色有些奇怪,她在回答前,先看了一眼削劍,似乎有些好奇晉安為什麼也向一路沉默不說話的削劍請教?
她不知道的是,削劍跟她算是同行。
或許正是因為來自同行身上的特殊氣質相互吸引,所以讓她特彆關注一路沉默寡言的削劍。
晉安沉吟,然後問向老道士:“老道你覺得呢?”
老道士沮喪搖頭說道:“這四周岩壁吸光,無法看到太遠地方,就無法動用相地之術,無法以風水術和奇門遁甲術作為參考。”
皺眉。
晉安看向削劍。
突然,削劍綁著後背的老道士從懸棺上縱身一跳。
“啊!”
幽靜深淵裡響徹起老道士的慌亂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