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道士怎麼回事,怎麼一見麵就詛咒彆人死,毫無道理!”
“你的話我一句都沒聽懂,戒,戒指我不要了,我沒有丟過什麼手鐲!”
全身都罩在黑袍子下的女人,神色慌慌張張的轉身就走。
“我說過讓你走了嗎!”
一聲冷喝,背後傳來利刃劈開空氣的爆炸音浪,女人想要躲但已經遲了,她才剛聽到身後的空氣爆炸聲,噗,一條左手已經被齊根斬斷。
轟!
赤色刀身傳出震蕩衝擊波,隻一刀,差點把女人全身骨頭震散,一口血噴出。
甚至是刀上的巨大震蕩力,直接把女人狠狠炸飛出去,在街道上犁出長長血痕。
“啊!”
女人痛苦嘶吼。
她頭上的黑巾掉落,頭發如瘋子披散下來,臉上刺滿了刺青,她朝晉安憤怒說著聽不懂給你的話,雖然聽不懂這些西域話,但是看那雙如同厲魂一樣帶著滿滿惡意與怨毒的眼睛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忽然,女人滿臉的刺青,齊齊發出幽幽青芒,那些刺青居然活了過來,化作一條條扭曲陰蛇,從她臉上掉落,足足數十條陰蛇帶著黑風撲咬向晉安。
“嗯?”
“刺符?你們還跟刺陰師攪合到了一起?”
晉安沒有看一眼地上那些朝他扭曲爬來的密集陰蛇,眸光森冷的看著對麵女人。
女人又說了一通聽不懂的話,似乎在驚訝晉安怎麼知道刺陰師這個走陰門職業的?但是她根本就沒想過會從晉安口中問出什麼東西來,她又從黑袍裡摸出一隻繭甕,目光忌憚的看一眼,最後咬咬牙重重砸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後,她朝晉安得意一笑,似乎是終於大仇得報,認為晉安肯定逃不過她這麼多殺招。
摔碎的繭甕裡開始傳出嗡嗡聲音,屍氣衝天,居然是一大片屍蟞衝天飛起,那些屍蟞比尋常屍蟞還厲害,蟲臉隱約似張模糊人臉,帶著人臨死前的痛苦與怨毒。
看到衝天飛起的人臉屍蟞,女人麵色驚變,頭也不回的恐懼逃走,似乎就連她也非常忌憚這人臉屍蟞。
地上那些刺符陰蛇很快爬近晉安,快速淹沒掉晉安,然而這些陰蛇看著數量多,卻連晉安體表的第七層黑浮屠氣罩都咬不動,反而茲茲茲的被火毒內氣燒得身子扭曲,陰氣衰敗。
當初他在昌縣差點被刺陰師殺死,連刺陰師隨便一個溺水道羅叉婆都能殺死他,現在的他,已經壯大到不再畏懼這些旁門左道。
轟隆!
晉安站著不動,身上一張一縮爆起一圈黑焰,直接把附著在他體表的那些陰蛇燒了一乾二淨。
大道感應!
陰德一千!
這個時候,天上的一大片人臉屍蟞,分成兩波,一波飛向近在咫尺的晉安,一波飛向街道兩邊的民房,一旦真讓這些比尋常屍蟞還更加惡毒的人臉屍蟞在月羌城擴散開,肯定要成為一大危害。
收瘟攝毒!掃蕩汙穢!
猛然,那些人臉屍蟞的模糊人臉上,表情扭曲,就跟人五官痛苦扭曲一樣,說不出的瘮人。
這些人臉屍蟞果然凶狠,即便麵對三次敕封的驅瘟符,全都轉頭像黑色箭矢一樣的飛射向晉安,隻是它們一路飛得歪歪扭扭,搖搖晃晃。
飛不出三尺!
蓬!蓬!蓬!
人臉屍蟞漫天爆炸,那些模糊人臉就像是血液逆流,人臉充血赤紅,最後炸成一地屍血。
即便是屍血都帶著劇毒,地麵磚石被腐蝕出許多坑坑窪窪。
如果普通人被撲咬中,絕對一步斃命,比沙漠毒蛇毒蠍子還更要歹毒。
陰德一百!
陰德一百!
陰德三千六百!
三十六隻人臉屍蟞就貢獻了三千六百陰德,這是晉安都沒想到的豐厚斬獲,眉頭一喜。
“這麼小小的人臉屍蟞都這麼難對付了,連三次敕封的驅瘟符都有些勉強,如果沙漠上的傳言是真,跟駱駝一樣大的人臉大屍蟞那得是多麼恐怖?”
“豈不是要四次敕封的驅瘟符才行?”
“姑遲國藏屍嶺裡又有多少頭人臉大屍蟞?”
但換種思路,這又何嘗不是一山的陰德!
晉安手中驅瘟符有靈性一閃,空中猶如被一隻手掌撫過,空氣中的屍氣、屍血蒸發的有毒氣體,被驅瘟符儘數收走。
從那高個女人摔碎繭甕到晉安祭出驅瘟符,全程隻是三四息之間,三四息就決出了生死,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晉安收起已經沒了靈性的驅瘟符,他沒有急著去追逃走的女人,而是轉身走進客棧,客棧裡正傳出驚叫哭喊聲。
……
……
房間裡,麥蘇圖十人蜷縮在大通鋪上,人嚇得不停驚叫,砰砰砰,門外砸門聲越來越粗暴。
自從他們識破門外魔鬼的詭計後,門外魔鬼徹底撕去偽裝,像發了瘋一樣的瘋狂砸門。
雖然他們很相信晉安道長貼在門上的黃符,但是看著門框上不斷震落下來的塵土,十人嚇得麵如死灰,被子裡的尿騷味越來越濃,有好幾個人已經哭著尿了褲子。
他們有種被全世界拋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
好像整個沙漠除了魔鬼,就隻剩下他們十個活人的孤獨感覺。
就在他們嚇得驚懼哭聲,忽然,門外動靜一停,但下一刻,咚,重重一聲大響。
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鑿在牆上?
像鮮紅西瓜炸裂開?
聽動靜像是腦袋砸牆?
然後門外走廊傳來熟悉的聲音:“還是沙漠裡的脫水乾屍看著順眼些,不像雨水充沛的康定國僵屍,全是黏手惡臭的屍水、屍液。”
麥蘇圖他們大喜。
“晉,晉安道長是…你來救我們了嗎?”
他們聲音顫抖問道。
“嗯,你們待在裡麵沒什麼事吧?”
“沒,沒事。”
“你們繼續待在房間裡,記住,誰來了也彆開門,一直待到天亮再出來。”
一屋子人激動得眼淚奪眶流出,連忙點頭答應。
接下來,走廊外響起腳步聲走遠的聲音,晉安今晚不止要守株待兔,他還要狩獵。
現在那些沙漠盜寶人又多了一個必死的理由,那些人肯定知道些姑遲國和藏屍嶺的線索。
剛才那個乾屍又給他貢獻了一百陰德。
雖然不多。
但是螞蟻腿再瘦那也是肉不是。
那個高個女人中了他昆吾刀一刀,傷口處殘存著赤血勁氣息,那些赤血勁就是他的氣血。
那個女人身上,有他的血腥味。
月羌城人口才幾千,並不大,他隨便在房頂飛躍一圈,就找到了熟悉的氣味。
那是一座十分平凡的民房,土黃色的土房子隻有一層,如一個四四方方的方盒子,經過風沙吹蝕,年久失修,土牆一些地方已經乾裂開,露出裡麵的乾草。
這一帶的民房很靜謐。
其它地方偶爾傳出駱駝聲,牧羊聲,唯獨這片地帶,到了晚上後,畜牧安靜一片。
動物對於危險感知遠勝常人,這裡的駱駝和牧羊似乎事先感覺到什麼,一到晚上就縮在棚子裡不敢出聲。
“阿伊莎你怎麼回事,你怎麼被人打傷成這麼嚴重?”
“你的手呢?”
沒有點亮燈燭的漆黑民房裡,傳來幾人的驚呼聲和低沉聲音。
“巴圖爾那些商隊裡的漢人道士,果然是高手,禿鷹你果然沒猜錯,當初我們埋在他們營地裡的屍蟞應該就是被他解決掉的。那個人很厲害,他一眼就識破了我的身份,他…很可怕,我連他一招都擋不住,我的左手就是被他手裡一把古怪紅刀砍掉的!”漆黑土房子裡響起一個女人的沉重喘息聲,聲音裡帶著心有餘悸的恐懼,驚懼。
“不過你們放心,那個漢人道士就算再厲害,也已經死在從姑遲國聖山裡飛出來的人臉屍蟞屍毒下了!”
“可惜我不能親眼看到漢人道士被姑遲國聖山的人臉屍蟞咬死的場景,不能徹底發泄我被砍掉左手之仇!”
女人說得咬牙切齒,她的聲音裡充滿怨毒,比沙漠裡最狠毒毒蠍還要毒辣。
“你說你在月羌城裡放出那些人臉屍蟞!該死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一旦死太多人,肯定會引起沙漠裡一些高手注意,我們除非馬上逃出沙漠!”這次是一個男人的壓抑憤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