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臉鬼陶罐、人麵蝽陰蟲的事。
還得要從半年前說起。
月羌國國王在讓不相乾的人退下,隻留下最信任的晉安、庫力江、古麗紮爾三人,開始目光沉重講起一切原由。
半年前,沙漠上一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沙暴,一夜搬空許多座沙丘,那一夜不僅露出了被黃沙吞噬幾百年之久的黑雨國舊址,沙漠上還多了許多奇怪事。
比如乾旱。
比如沙漠上多了許多跟魔鬼有關的殺人、吃人事件。
再比如沙漠上多地發生剝皮慘案。
……
晉安在祭祀神殿下看到的人臉陶罐碎片,就是自那以後陸陸續續從上遊漂來,順著地下河水脈流經月羌國,然後被看守水源的祭祀打撈上岸的。
他沒有猜錯,這些人臉陶罐的確都是用來獻祭的祭品,而且這祭品的出處跟姑遲國有關。
月羌國就有關於千年前姑遲古國的一些記載,姑遲國的每年十二月左右,是他們的祭祀大典,族人集體進聖山朝拜神明與葬在聖山裡的先祖。
而祭祀大典上的祭品,就是這種人臉陶罐,活生生剝開奴隸的胸腹,心臟還在跳動時,掏空內臟封存進陶罐裡。為了防止有人打擾到聖山,偷走他們獻祭給神靈的祭品,這些姑遲國的人還想出了在人臉陶罐裡培養人麵蝽陰蟲的陰毒手法,用來替他們世世代代看守聖山、祭品。
這人麵蝽陰蟲的煉製手法很陰毒,把奴隸折磨到絕望,精神崩潰,然後拿刀割下臉皮續接在人麵蝽的背上,姑遲國的人大祭司相信這個時候剝下的人臉表情是最惡毒最痛苦的時候,能借助人麵蝽背上的惡毒人臉嚇跑一切膽敢進聖山的人。
不過,順著地下河漂流到月羌國的那幾隻人臉陶罐,全都是已經打破,裡麵的人麵蝽、作為祭品的人體器官都不知所蹤,也許是在湍急的地下河裡被撞破了吧。
既然人臉陶罐已破,就隻剩下毫不起眼的破爛陶罐,月羌國也就沒把這幾隻破爛陶罐當一回事,最主要是,他們沒想到這人臉陶罐裡的人麵蝽會那麼邪門,隻一個人麵蝽就迷惑住國王,差點讓月羌國亡了國。
說到這,就又要扯回一開始的話題了,半年前,沙漠上發生大變,不僅黑雨國短暫重新人間,沙漠多了很多有關於魔鬼殺人吃人的傳說,就連已經消失千年之久的姑遲國藏屍嶺裡,也跑出不少像人臉大屍蟞、人麵蝽這些稀奇古怪的生物。
好像是一場大沙暴把藏屍嶺的很多東西都吹散到沙漠各處。
“十二月嗎?”
晉安覺得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當初棺材鋪老板林叔跟他說起過,姑遲國聖山平時是一座山嶺,但在每年一次的祭祀那天會在沙漠裡化海,所以也被人稱作化海聖山。
十二月是祭祀大典,意思是隻有在每年的十二月才有一次機會見到姑遲國聖山嗎?
現在他對姑遲國的遺址位置,已經掌握到幾條重要線索,沙漠最深處,往南走,十二月有一次機會。
想到這,晉安抬頭看向虛弱躺在床上休養的月羌國國王:“國王,那你還記得當初朝見你的那支沙漠神秘旅客長相嗎?”
“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要把一個完整的人臉陶罐送給國王你?”
在場幾人裡,就隻有國王和庫力江見過那夥人,但他們每次回想那天記憶時,記憶裡隻有模模糊糊的人臉,記不住一張人臉,就像是有人對他們的記憶動了手腳,完全回憶不起來那天具體情況。
“雖然我記不起來他們長相,但我知道他們的目的,這也是我一醒來就馬上急著要見晉安道長的原因!”國王嚴肅說道。
“在我抱著人臉陶罐的半年裡,大多數時候都是被人麵蝽迷住心竅,不過也有偶爾清醒狀態,人臉陶罐之所以不殺我,它在等,究竟在等誰我也不知道,因為晉安道長說的那隻叫…人麵蝽的背上女人臉皮,精神非常混亂,完全就是瘋掉了的瘋子,眼裡隻有絕望和怨恨,但她的混亂記憶裡好幾次都提到‘黑雨國’……”
當說到這時,國王臉色更加深沉了,沉重說道:“所以我猜測,半年前把人臉陶罐交給我的人,會不會就是從黑雨國逃出來的魔鬼,能讓人麵蝽背上女人都害怕的魔鬼,也隻有黑雨國殺人不眨眼的四大魔鬼了。”
國王忽然話鋒一轉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庫力江:“庫力江,你還記得半年前我召見的那支沙漠神秘旅客是幾個人嗎?”
沒想到國王會突然問向自己,但庫力江隻是一愣,馬上回答道:“回陛下,當時那支沙漠神秘旅客有不少人,雖然我已經記不起來他們長什麼樣子,但我記得那些人裡地位最高的有五個人,國王那天正好是召見他們五個人。”
國王目光沉重的繼續問道:“庫力江你還記得沙漠子民,從小聽著長大的‘黑雨國魔鬼故事’嗎?”
庫力江畢恭畢敬回答道:“陛下,從小阿帕阿塔就用‘黑雨國’的故事嚇唬我,每次我調皮搗蛋時我阿帕阿塔就會用黑雨國四大魔鬼的故事讓我聽話,我庫力江從小沒受阿帕阿塔打,從小也沒少聽黑雨國四大魔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