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林裡既然能有一片區域空氣微濕潤,還能長有一些沙漠植被,說明此地水源充沛。
再參考這裡在幾千年前曾經有條古河流過。
特什薩塔村地下肯定有地下河,而且這地下河還不小,當年的古河隻是表麵因為河道改道或風沙掩埋關係,表麵的河道消失,這地下的地下河流應該是幾千年來依舊存在著。
晉安在扶起朝他跪乳的老薩迪克和小薩哈甫後,從懷中摸出那張四次敕封二郎真君敕水符,開始借助水汽探查起地下環境。
靈識附著於符道力量上,一路開始下潛,井下越深水汽越重,晉安如同魚躍入海,靈識在井下暢快遊蕩。
汩汩。
乾枯的井下有地下水潺潺流動聲。
這絲聲音很微弱。
尋常人即便下到井底也肯定聽不到。
隻有晉安借助二郎真君敕水符上的司水之神力量,並且六識深入地下後,才能聽到這輕微潺潺流水聲。
這地下河的水位有點深。
很快。
他便找到了井水枯竭原因。
收起黃符。
闔開二目醒來。
“晉安道長有什麼發現嗎?”亞裡現在是越發對晉安尊崇了。
此時連老薩迪克和小薩哈甫都滿眼包含期待的看向晉安。
他們當初離開村子就是為了尋找新水源。
禿鷹當初說能幫村裡井水重新恢複清水。
結果還被禿鷹給騙了。
這一騙就是背井離鄉兩年。
現在再次有新的希望擺在眼前,他們既有滿懷期待,也有坎坷緊張,他們已經失望過一次,害怕再失望一次。
晉安並沒有故意賣關子,開門見山說道:“這井下的確有活水,不過這活水埋得有點深,相比較起這個,我找到了井水真正枯竭的原因。”
“這口井遠不像表麵看起來的才六七丈深。”晉安搖搖頭。
“其實這口井水下覆蓋著一層厚厚泥沙,挖開這層厚泥沙,這口井水的真正深度超過十丈,那層厚泥沙並不是井壁坍塌形成,而是在這口井水下有座古建築物的平台,地下河長年累月不斷衝刷平台,或許是幾百年,或許用了幾千年,這才在井下的的古建築物平台積累起一層厚厚沙土。”
“因為這井下的地下河流比較大,泥沙層常年濕潤,無法排水,所以當地下河水位線高時水往上滲,形成清澈井水。當地下河流的水位線下降時,則變成渾濁黃泥水。”
大夥聽得一愣一愣。
想不到一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井水下還藏著這麼多門道。
不過稍稍一揣摩,這裡存在這麼一大片胡楊林,這裡曾經誕生過古河道與古國文明,這井下有個什麼古國遺址也是正常了。
“會是被黃沙掩埋的古國遺址嗎?”有人猜想道。
其他人站出來反駁道:“這裡有口井,說明這裡的地形上千年來都沒改變過,哪有古國把井水打在地表,又把國家造在地下,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晉安聽樂了。
想不到沙漠上還有人懂歇後語。
此時,其他人還在繼續討論,亞裡在旁負責當翻譯。
“要我說,這裡肯定是一座王室陵墓或將軍陵墓,隻有王室或大將軍才有財力人力在地下修建起宏偉陵墓。”
“你是不是真傻,井水是給活人河水用的,哪有在墓上還打口井水的,是怕死人渴死嗎。”
眼見那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亞裡拿出隊長威嚴的喝止了那兩人,但他心頭也安耐不住好奇心,小心問晉安:“晉安道長您有看出來這口井水下麵的古建築物是什麼嗎?”
晉安沉思說道:“我雖然不知道這井下的古建築物是什麼,但應該不難猜,應該是座安葬死人的陵墓。陵墓上方打口井水,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事,水是陰,活水是陽,在墓裡安排活泉或井水,這叫泄掉陰氣,帶來陽氣,陰陽調和,免得這墓裡陰氣太重滋生出什麼不乾淨東西。”
“具體是什麼,隻有下人去挖開堵住的井底,才能一探究竟了。”
他並非是謙虛。
二郎真君敕水符隻能感知到這底下有東西。
具體是長什麼樣的東西。
還得要靠肉眼看過才知道。
現在亞裡他們已經達到盲目崇拜晉安的地步。
晉安說什麼他們都信。
哪怕晉安說這井下有黃金他們也全信。
亞裡羨慕道:“晉安道長您懂得可真多,比我們這些眼裡除了沙子還是隻有沙子的人,見識廣多了。”
晉安莞爾一笑,說:“這也是一位老道士告訴我的,我懂的這些,還不如他的千分之一。”
說完後,他轉頭問老薩迪克,知不知道這井底下的秘密。
老薩迪克目露迷茫的搖搖頭,他並不知道這件事,也從沒聽村子老一輩人說起過這事。
老薩迪克初次聽到消息時的眼神震撼,他確實是第一次見到。
出於好奇,晉安脫下道袍,擼起袖子,找老鏟子,打算親自下井挖掉淤堵的土沙層,想要親眼見見這井底下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一聽晉安要親自下井,亞裡擔心晉安安危,擔心井壁不牢固會挖坍塌,自告奮勇讓他下井挖開淤堵泥沙。
但被晉安拒絕。
“亞裡,這井下環境狹窄幽閉,空氣稀薄,正常人下去都有窒息昏迷的風險,更何況是對體力消耗劇烈的清理淤堵泥沙,身體強壯些的人來了也沒用。現在並不是講誰體力好誰就能在井下多待點時間,而是我練過類似龜息法門,可以長時間閉住氣息不呼吸,我是最適合下井的人。”
晉安花費好一會口舌,才把在場所有人和羊都給勸說住,接著他抓住繩索,往往下降入井底。
他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