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烏泱泱如鐵掌一樣扇過來的手掌,守山人心頭一寒,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麵子不麵子了,一個驢打滾,灰頭土臉躲過凶險一掌。
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背後傳來狂風呼嘯聲,壓得兩耳生疼,是九峰老人的追殺緊追而至。
咻!
一聲沉悶弓響,牛角弓震顫,一枝羽箭迅疾射向九峰老人,九峰老人抬手去抓羽箭。
羽箭在他掌心裡劇烈翻滾,摩擦,虎口血肉被磨得血肉模糊,削掉一大片血肉,終於止住羽箭上的衝勢。
哢嚓。
根本沒有痛覺的九峰老人,手掌一捏,還沾著血液的羽箭斷成兩截。
他眸光輕描淡寫的瞥一眼站在隊伍後方的嚴大人。
“嚴大人,你們替我拖住凶屍,我和寧兄準備起壇做法,一勞永逸解決了此屍!但我需要些時間準備!”暫時躲過一劫的灰頭土臉守山人,朝嚴大人喊道。
九峰老人和嚴大人的目光,同時看一眼出聲的守山人。
驀然。
兩人同時動了。
展開正麵激殺。
轟!
兩人以掌為刀,直接碰撞,發出巨響,仿佛兩塊鐵錠撞擊,就連地麵都沉降下去兩雙腳印土坑。
這位來自軍中將領的嚴大人,居然也是位練硬氣功的好手,已經練到銅頭鐵骨,敢與凶屍正麵搏殺。
他身上血光如火炬般熊熊燃燒,宵小陰魂邪祟根本近不了他身。
兩人的交戰速度都很快,短短瞬間,拳來腳往激戰數十個回合,這是肉身與肉身的直麵碰撞,恐怖力量打得空氣一片爆炸,一圈圈像波紋一樣的氣勁朝四周激蕩。
就連地麵都承受不住一凶屍一硬氣功高手的對轟,遍地坑坑窪窪,宛如被炮火轟過。
轟!
轟!
兩道身影飛速一撞,又以比來時速度更快的各自倒飛出去。
身體一直撞穿數座建築才終於停歇。
砰!
廢墟爆炸,數塊巨大土石砸落向四周,把附近停屍房砸出數個大窟窿,九峰老人從廢墟裡一躍而起。
此時的九峰老人模樣有些慘,左臂骨折,右邊臉血肉被一掌抹去,露出血淋淋骨頭,胸膛多了個穿透拳傷。
但是傷口裡流出的血液並不多。
九峰老人並無痛覺,這些致命傷對於他來說都隻是小傷,在他以傷換傷的不要命打法下,吃虧最大的還是那位嚴大人。
砰!
那位嚴大人一腳踹開壓在他身上的土牆。
身上衣服破爛成布條狀,他嫌這些破碎衣服礙事,一把撕掉衣服,露出一身雄壯剛健的肌肉還有一件貼身軟甲,那貼身軟甲的心口位置多了兩道很深的血痕爪印。
差點就撕開軟甲的防護,抓爆他心臟。
“我們練武之人一身血氣陽剛如火爐,你們這些陰魂死屍連我的十步內都不敢近身,為什麼你附身的這具凶屍不懼我的血氣陽剛?”那位嚴大人低頭看了眼差點被對方鋒利指甲刺頭軟甲的心口位置,重新抬起頭,眉頭微擰的看向九峰老人。
九峰老人沒有回答,他麵無表情的把刺穿皮肉的尖銳斷骨,沒有痛覺的重重按回去,強行續接上被打斷的左臂骨。
看到九峰老人這凶殘模樣,即便連見多識廣的嚴大人,都不自覺的眉頭跳了跳。
對方是死人。
根本不怕疼痛和受傷。
但他不同。
他是活人。
有自己的顧忌。
論以傷換傷的拚命打法,在氣勢上就先低了彆人一頭。
嚴大人沒有輕舉妄動,他眯起兩眼,看著九峰老人,他在故意拖延時間,背地裡正在悄悄準備殺手鐧,同時也是在為守山人和風水大師爭取開壇做法的時間。
九峰老人強行續接好斷臂後,並沒有看一眼嚴大人,也沒有看一眼正在忙碌的守山人和風水大師,他抬頭看了眼夜色後,居然沒有對嚴大人乘勝追擊,而是很乾脆的身影一轉,直接離開。
這出乎意外的一幕,把正嚴陣以待的嚴大人這邊人都驚愕住。
他們原以為今晚會有場生死惡戰。
今晚將要死很多人,恐怕要死超過一半的人。
結果誰能想到,明明是魔高一丈的凶屍,就這麼放過他們了?
嚴大人也學著九峰老人,抬頭看了眼夜色,麵色一沉說道:“西域晝長夜短,經過這麼多折騰,過不了一個時辰,馬上就要到黎明了,他急著神魂回殼,怕被天地殺死。”
“那…嚴大人,我們還有必要繼續開壇做法嗎?”風水大師遲疑了下說道。
嚴大人不假思索道:“還有勞守山人和寧先生繼續開壇做法,防止那個被附身的凶屍去而複返,乘我們放鬆偷襲。”
沙漠的晚上風沙有些大,這讓開壇做法耽擱了不少時間。
守山人當場活宰一頭駱駝,拿桶接到駱駝血後,拿著還沒冷卻的溫熱活血與掃帚,開始在地上畫起一張巨大、猩紅的符咒。
沙漠裡夜晚寒冷,那些溫熱駱駝血凝固得很快,就在他剛畫完巨大符咒,地上的血液已經凝固變成黑血。
原本的紅符,變成了陰風陣陣的黑符,有瘮人陰氣不斷的從黑符裡溢出,隱約還聽到百鬼掙紮餓嚎聲。
當畫完黑符後,他找來兩枚木釘,這沙漠裡找不到鐵釘就隻能用木釘勉強替代了,他把兩根木釘深深打入地上畫好的黑符裡。
九峰老人突然離開,嚴大人重新返回時,守山人和風水大師的開壇做法,正好到了這一步,還有一半沒完成。
“雖然我至今還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死人不怕捆屍索、鎮屍符,但既然至陽法器對付不了他,我就改用怨氣深重的陰符,嚴大人你放心,有這養屍符,不管他是陰魂還是屍,都能給您把人帶回來!”
守山人說話間,他拿出兩根紅繩,分彆綁在釘入黑符裡的兩根木釘,自己牽著另一頭另到法壇前,讓人幫他先牽著。
就在他準備下一步時,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