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十五拆得淩亂,牆壁上撞出一個個大窟窿的走廊,走廊上空蕩蕩,沒有一人,阿平皺眉說道:“晉安道長,我們好像沒有取得他們信任,沒有一個人出來見我們?”
晉安微微搖頭:“阿平,就連你也一直對外人抱有警惕與怨氣,不再輕易相信外人,這些房客們身上同樣遭受了許多苦難折磨,所以我們不要強求太多,隻要問心無愧,做到力所能及就行。”
阿平感激看著晉安:“我們一家人如果沒有幸運遇到晉安道長,如果沒有晉安道長在我們最絕望的時候伸出援手拉我們一把,或許我們一家人將要永遠活在絕望裡無法自拔同樣要感謝紅衣姑娘,灰大仙拉我們一把。”
阿平感激看向紅衣傘女紙紮人和蹲在晉安肩頭的灰大仙。
灰大仙小傲嬌的吱吱一聲,逗得晉安嘴角微翹。
晉安:“人生一世,皆在自渡萬般皆苦,唯有自渡。人這一輩子要走的路很長,必須經曆生老病死,悲歡離合,有些坎和心結,彆人永遠幫不了你,唯有學會自渡,渡自己脫離苦海,渡自己擺脫枷鎖,渡自己走出桎梏,才能一直向前看。我們能幫到你的並不多,你之所以能這麼快走出來,主要還是因為你自渡,你自己結開了那道最難結的心結。”
客棧三樓。
“陽”字十六號客房。
晉安四人一鼠再次回到這裡時,心境已發生些略微改變,那是再無後顧之憂的輕鬆。
他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不必救起所有落水者,隻要問心無愧就好。
“十五,給我砸開房門,就讓我看看這十六號客房裡有什麼龍潭虎穴在等著我們!”
吼!晉安話落,三樓走廊傳出凶烈屍吼,一鐵斧砸開房門,木屑亂飛,門框與磚石爆炸。
沒有想象中的陰風刮出。
也沒有想象中的屍臭飄出。
更沒有想象中的陰氣森森與黑暗畫麵。
房間中,燭光溫暖明亮,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正在房間裡忙碌往桌上擺放碗筷,四方桌上擺放著好幾副碗筷,似乎今天會有客人到來,做了一大桌的豐盛飯菜,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這一幕,把破門而入,正打算殺氣騰騰驅魔的四人一鼠都看得僵在門口,原本站在門外醞釀了許久的昂揚戰意一滯,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晉安已經認出那位老人,赫然就是這家客棧的真正掌櫃,那位在臘月寒冬裡好心收留下單薄小女孩的掌櫃。
這番場景太大出意料了,令他愣住,好一會沒反應過來。
老人朝門外慈祥熱情的打招呼道:“孩子們來啦,怎麼一直站在門外這麼見外,快進來食飯,等下飯菜就要涼啦。”
老人能看到晉安他們,這一桌豐盛飯菜正是老人特地做給晉安他們的。
老人家要等的客人,並不是彆人,正是晉安他們。
晉安幾人麵麵相覷。
“孩子們來嘗嘗今天這飯菜合不合口味,這麼多年沒下廚也不知道小老兒我這手藝有沒有倒退。”老人家很和藹,還有點靦腆難為情,兩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灰布圍裙,這是個生前沒有多少心機的老實老漢,他再次熱情招呼晉安他幾人屋吃飯。
在這家客棧,見慣了食人者,殺人犯,瘋瘋癲癲瘋子,厲魂,煞屍,各種死人,突然的溫暖與友善,形成鮮明反差,以至於晉安他們在門口怔神好一會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與晉安之前站在門外事先預想一遍所有有可能發生的危險場景,全都不一樣。
在老人家的再三熱情好客邀請下,晉安與紅衣傘女紙紮人、阿平對視一眼,最終,三人一鼠還是步入了這間與眾不同的十六號客房。
反正他們要想找到小女孩下落,遲早也是要進來的,索性倒不如大大方方進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更何況,晉安並未在老人家身上察覺到任何危險或歹念。
這大半年裡他什麼大風大浪與凶險沒經曆過,毫不誇張的說,見過的惡人和死人跟活人一樣多,這點識人目光還是有的。
誰若對他心懷歹念,逃不過他那雙眼睛。
即便沒有五雷斬邪符在身,但他的體魄與神魂時時刻刻都受到五雷大帝陽法滋養,早已蛻變得與常人不同。
進入客房後,晉安三人一一落座,隻不過十五身材肥胖臃腫,怎麼擠都擠不進門框,晉安把十五收進靈牌,然後把靈牌放在桌前一副碗筷前,給十五占了個座位。
雖說十五沒有意識。
但跟了他,自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吃飯要整整齊齊。
在這家客棧裡,活人與死人靈牌共坐一桌,居然出奇的和諧,沒有一點違和感。
晉安一坐下,便開始打量這間客房,客房裡陳設很簡單,衣櫃、梳妝台、衣架等家具一應俱全,因為經常有人打掃,房間裡很乾淨,一塵不染,在他身旁還擺放著一直屏風,屏風後是一張床,透過屏風隱約看見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就當晉安還想要看仔細時,一直在忙活著擺碗筷的老人家,終於忙活完,然後也跟著在飯桌後坐下,剛好擋住晉安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