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他們進陳氏宗祠後,第一個碰到的陳氏一族“活人”,而且剛才門房裡明明沒人,麵前這位牙齒都不剩幾顆的看門老頭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和阿平麵麵相視一眼,一時有些看不透眼下局勢,所以暫時沒有輕舉妄動,打算先試探試探對方,結果話到嘴邊才發現自己並不知道對方的稱謂,晉安隻得模糊說道:“我們並不是故意亂跑,我們發現宗祠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放了許多口正朝外冒血的血棺,想為族裡排憂解難,所以想著翻牆出去看看究竟是誰惡作劇放了這麼多血棺,給宗祠帶來不吉利。”
聽到晉安說門外多了許多血棺,門衛老頭臉色大變,那雙老眼昏花的渾濁眼睛裡生起慌張神色,趕忙找來張竹梯扒在牆上朝外一看,蹬蹬蹬,噗通,門衛老頭嚇得臉色蒼白,人從梯子上滑下來,失去重心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血棺真的是血棺”
“想不到我們都躲到宗祠裡了,還是被臟東西找上門,難道連宗祠裡的列祖列宗們都保不住我們嗎?”
門房老頭嚇得跌坐在地一頓語無倫次,緊跟著,急急忙忙跑向宗祠深處,跑到一半,他又原路返回,帶著晉安三人朝宗祠深處走去,嘴唇發白打顫的念叨著是晉安他們最先發現的血棺,要帶晉安他們去見族長和幾位族老。
他並未察覺出紙紮人的紅衣傘女、以及半人半紙紮人的阿平,有什麼不妥,似乎在他眼裡,都是正常的人?
穿過影壁,再穿過花園與假山,終於見到了供奉著祖宗靈位的祖堂。由此也足可見這陳氏宗祠占地規模之大。
並且一路走來到處可見雕梁畫柱,石獅子,兩三人合抱的紅漆木柱子,莊嚴肅穆氣派,這陳氏一族看來在當地財力不小,哪怕不是最大的姓氏,也相差無幾。
在祖堂前,還有一塊開闊空地,應該是平時用作重大祭典、聚會,清明節祭拜祖先用的地方,不過此時搭建了一座戲台,戲台上正演著天師鐘馗驅魔的故事。
而在戲台前擺滿一張張長凳,卻沒有一個人,唯一的幾個人就是戲台上唱戲的戲班子了。
在民間有一種習俗,叫搭大台,唱大戲,就跟元宵節放煙火爆竹一個道理,驅邪避凶用的。
眼前這陣仗,很明顯陳氏一族知道自己招惹到了臟東西,所以都躲在宗祠裡,祈求祖堂裡的列祖列宗們能庇佑他們這些子孫平安。
戲台上的人還在孤零零唱著天師鐘馗驅魔的故事,門房老頭帶著晉安三人特地遠遠繞過戲台,並沒有從戲台的觀眾席裡穿過去,然後進入戲台後的祖堂裡。
祖堂裡燈火通明,大門敞開,晉安終於見到了陳氏一族的族長和幾位族老,這幾人一看麵相就不是善茬,不是性格毒辣的三角眼,就是眼袋下垂嘴角下垂極有城府的人。
自從身邊沒了老道士跟人看相,他最近這半年來一直都在鑽研那本講義命理的神峰通考,這半年來的仔細研讀,讓他在給人相麵方麵頗有些心得。雖然還說不上精通,比不上老道士那張鐵嘴判官,但給普通人看看麵相綽綽有餘了門,他看出陳氏一族族長田宅宮犯七殺,說明此人會碰到凶兆,家破人亡。
而且田宅宮發黑,快要蓋到眉頭並且有向疾厄宮蔓延的趨勢,鼻子明顯見到發青發黑,這在相術上叫火燒眉毛難顧眼前,顧頭顧不到尾,這是鬱積已久,已經威脅到性命,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而這把邪火是從田宅宮燒起的,說明禍起宅邸,剛好一切都跟眼前的陳氏宗祠對應上了。
當初義先生不止給他講義命理的神峰通考,還給了他講義風水的陰陽青囊經,後者是看風水的,晉安發現陳氏族長危在旦夕,邪火是從田宅宮燒起的,他留了個心眼,開始參照陰陽青囊經上麵的講義,結合相術與風水,看起了眼前的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