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也知道這裡的血土凍土總歸不能讓人完全放心,所以點頭同意連夜趕路,早點上岸抵達雪山也好,省得夜長夢多。
天剛黑沒多久,頭頂上方突然烏雲籠罩,說變天就變天。
淅淅瀝瀝
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
這大雨來勢凶猛,很快變成了大暴雨。
豆大雨點打在堅硬凍土上,發出萬馬奔騰聲勢。
轟隆隆!
耳邊全是雨聲,連人聲都被暴雨聲蓋過去。
正常人要碰到這種暴雨,早就被當頭澆成落湯雞了,還好晉安有準備,他手裡的二郎真君敕水符如撐起透明靈罩,儘數擋開頭頂傾盆大雨。
倚雲公子和奇伯好似早已知道會有這種情形,臉上神情平靜,倒是多傑措目瞪口呆,大呼不可思議,看向晉安的目光明顯不一樣了。
“難怪晉安道長一定要進昆侖山,原來晉安道長跟寺院裡的佛爺一樣,都是得到神眷顧的人。”多傑措內心震撼。
不過有種事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人倒黴起來真能把人黴死!
這邊在大雨輕碰,昆侖雪山山腳附近竟也開始下起了稟報,這還真是被多傑措說中了,真是雨夾冰雹。
這就是雪山的天氣,天氣無常。
這時,大家又發現另一個情況,這裡地勢低窪,頭頂雨勢磅礴,腳下水位線正在快速上升,估計用不了多久,這裡就要一條能蓄水的江河了。
忽然,倚雲公子拉了拉晉安衣袖,抬手朝身後指了指,因為雨聲太吵雜,說話聽不清,所以晉安以此提醒晉安看身後。
晉安回頭一看,然後下意識脫口而出:“人倒起黴來真是黴死到姥姥家了!大家跑啊!”
奇伯和多傑措下意識回頭看一眼身後,然後麵色一變,連話都來不及說,趕著牛馬趕緊往高處的雪山跑。
隨著水位線上漲,那些血色凍土逐漸化開,如血海,蔓延向四周,而在化開的血海中,有一具血屍漂起,在血屍身邊的血水尤其濃稠,把附近積水浸染得猩紅,猩紅,比正常鮮血還猩紅數倍,紅得發黑。
這血屍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或者是一直都倒在凍土上,隻是這片凍土太大,並不在他們前行路上,所以沒有碰到。
這情況不用猜了,那些血土肯定是被這血屍汙染的。
此時頭頂的大雨夾冰雹還在下著,地上的水位線還在快速上漲,大雨導致了視野模糊,拖慢隊伍速度,這真是前有懸崖後有追兵,後頭還有一具看不清虛實的血屍漂浮在水麵上正朝他們這邊漂來。
現在水位線還不高,那血屍漂來的速度還不快,但再讓這地方的水漲下去,那血屍漂近隻是遲早問題。
晉安從來不是退縮怕事的主,既然躲不開,他把手裡的四次敕封二郎真君敕水符交到倚雲公子手裡,讓她帶隊伍繼續前進,他衝進雨勢,朝那血屍主動出擊。
倚雲公子也清楚,現在不是扭扭捏捏的時候,隊伍裡那些牛馬馱著他們接下來一路上所需的物資,那些牛馬不能有失,於是帶著隊伍加快速度的朝雪山跑去。
晉安體魄強壯,無懼天地冰雹雨水絞殺,當衝近血屍附近才終於看清,這居然是具皮膚都融沒了的血屍,血屍全身沒有一塊好皮,血淋淋的,大量毒血順著裸露肌肉滲入雨水裡。
那血屍背朝上,麵朝下的漂浮在水麵上,四肢沉入水下,並沒有異動,隻是平靜的順水漂流。
倚雲公子這邊,借助著二郎真君敕水符之便,他們在水位線快速漲高的河道裡趕路,速度不僅並未受到影響,反而一路劈水開路,在水麵半滑行,就像是得到了縮地成寸的妙用法門,每一步踏出就是滑行出一段距離。
最終,在緊趕慢趕之下,隊伍成功上岸,正式進入雪山,脫離低窪區域。
上岸後,多傑措擔憂看著來時的路,可因為夜下雨幕如簾,就像是瞎子抓瞎,除了黑色茫茫一片,什麼景物都看不到。
多傑措擔心的看向倚雲公子:“倚雲公子,晉安道長不會有事吧?”
這個時候,奇伯主動站出來安慰幾句多傑措,他和倚雲公子都相信晉安的本事,一具小小血屍還難不倒晉安。
果然,就在奇伯說完沒多久,夜空下,雨幕爆炸,像是被一麵高速移動的鋼鐵身軀不斷撞爆,一層層雨幕炸成白氣,是晉安回來了。
而在晉安的手裡,還倒提著一個人形之物,仔細一看,赫然是一具血屍。
雨幕遮擋視野,就當晉安還在辨認倚雲公子他們有沒有登上雪山時,此時,雨幕裡傳來聲音,晉安大致辨認了下方向,然後朝一個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