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噬子毒婦(1 / 2)

白骨大聖 咬火 8523 字 8個月前

關於開壇做法,超度亡者的流程,老道士最門熟。

雖然做法事隻是臨時起意。

但老道士依舊認真做全流程。

案桌、香燭、紙錢這些東西,田家就有現成的。

至於像招魂鈴、八卦鏡、令旗、令牌、五帝銅錢等開壇做法的標配法器,他那個跟百寶袋一樣的太極八卦褡褳裡時刻都有裝著。

說起道士做法,分陽事法事和陰事法事。

陽事就是給活人消災解難、祈福延壽的儀式。

陰事就是超度亡人,溝通幽冥,脫化人天,超升仙界,讓逝者安息的儀式,再就是到鬨鬼的凶宅裡捉鬼驅邪。

接下來,老道士帶著晉安,開始在靈堂裡布壇做法事,燒紙、點燈、紅繩搭奈何橋、銅錢打開陰陽路、生米飯插上三炷香祭奠亡者、當場畫冥幣並用太極八卦褡褳裡的閻王爺印章蓋上印章可當作地府裡的流通貨幣,這錢不是給亡者用的,是供奉給牛頭馬麵的茶水錢和買通地府小鬼的買路財,老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然後腳踩罡步。

口念度人經。

這一套法事忙完,即便現在是三月陰天,依舊把老道士累得一身是汗。

“開棺!入殮!小兄弟你來!”老道士麵色威嚴吐喝,把田家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沒人敢上前阻攔晉安。

老道士和晉安生活了這麼久,兩人早已配合默契,雖不是父子卻勝似父子間默契,當晉安臨時說要布壇做法事的時候,老道士就已經心裡明白晉安要做什麼打算了,所以特地讓晉安幫忙殮屍

所謂的殮屍,就是將死者收殮入棺

根據地方習俗不同,這入殮時間也各不相同,有的地方是人死後的三天、五天、或過完頭七再入殮,有的地方則是出殯前一天入殮。

一般來說氣候乾燥,屍體不容易腐壞的北地或大西北地區,是出殯前一天入殮。

而氣候濕熱地區,如南方或西南地區,則是入殮時間比較早,目的就是防止屍生蛆蟲,屍水和屍臭橫溢,招來蒼蠅蜈蚣這些毒蟲衝撞了兒孫守靈。

反正各地有各地的習俗吧,其實每一個習俗的背後都是與當地的氣候有著緊密相關,看似條條框框迷信的背後都有著嚴謹的前人經驗總結。

這些都是小細節,一筆帶過,晉安得到老道士的示意後,他首先走向田滿貴幼子屍體前,裹著白布,抱起屍體的那一刻,晉安麵露訝色,白布下的屍體殘缺不全嚴重。

晉安不動聲色的抱起白布下屍體,小心放進棺材裡,拿開白布的那一刻,露出一個身體殘缺不全的屍體!

小孩被瘋狗吃掉三分之二身體,隻剩下一顆腦袋、一條胳膊、兩隻腳掌、以及肚子後背幾片肉腦袋被狗的犬牙啃得血肉模糊一片,已經看不出五官模樣,小孩死得很慘。

相比起來,田滿貴母親的屍體則是好一些,但是也被咬斷了一隻手掌和脖子,如今已被針線縫上。

嗯?晉安感覺到屍體重量明顯不對,他眸光一動,估計是老婦人的肚子被惡犬咬穿,裡麵的腸子和內臟都被吃沒了,家屬用乾草重新塞滿肚子。

之所以猜測死者肚子裡塞滿乾草,是因為老婦人的肚子並無明顯下癟。

晉安在放入屍體時,隔著衣服,不動聲色的悄悄按壓了下老婦人肚子,果然,老婦人肚子下是空的,如按棉絮,並無肌肉的緊實感。

哎。

晉安目光不忍的朝老婦人和小孩屍體,各念一聲:“無上太乙救苦天尊。”

等全部都忙完,已經是快要天黑時分,田家人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他們見老道士和晉安辛苦了一天,都客氣挽留兩人先吃過晚飯再走。

老道士看出了晉安的心思,沒有拒絕,同意留下吃晚飯。

飯桌上,都是素菜,沒有葷菜,田滿貴解釋說他母親生前舍不得殺生,一直吃素,這幾天他們守孝,所以也在吃素,還望理解。

這頓飯吃得氣氛有點沉悶,畢竟逝者剛逝,還未安息,誰都高興不起來,吃完飯辭彆,走到院裡路過那條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惡犬時,晉安突然問一句:“可以說下,惡犬是怎麼傷人的嗎?”

田滿貴一回憶起那天的痛苦記憶,臉上表情痛苦無比,既懊悔又自責。

田家在當地小有資產,開了家小酒樓,雖然不能大富大貴,比起普通百姓倒也豐衣足食。由於忙於生意,冷落了幼子,就給幼子買了隻小狗當玩伴解悶,就這樣相安無事了兩年。

變故是發生在前天的。

正在酒樓經營生意的田滿貴夫妻倆,突然接到噩耗,家裡出事,老娘和兒子都死了!他們夫妻丟下生意急忙跑回家,看到老娘和幼子的淒慘死狀時,悲痛欲絕,抱著被狗吃得隻剩顆腦袋和被咬爛肚子、脖子的老娘屍體絕望大哭起來。

一回憶起昨天的情景,七尺大漢哭得悲傷欲絕,哽咽不止。

院子裡那些過來幫忙的親戚們,也是拿衣袖抹起眼淚,同情起田滿貴遭遇,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經受不住這樣的家破人亡變故。

這時,跟在田滿貴身後的田氏,眼眶紅通通的自責道:“都怪我,那天我要是留在家裡照看老人和小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了!都怨我!都怨我!當家的對不起,是我沒用,生意幫不上忙就連家都顧不好!”

田氏哭得淚流滿麵,自責打自己,被田滿貴製止:“胡鬨!你這是做什麼!”

“我田滿貴能娶到你這樣視虎兒為己出,又幫我照顧身體不好的老娘,還時不時來酒樓幫我一起打理生意,幾年來一直毫無怨言幫扶我的賢妻,那是我田滿貴的福氣,這事怪你作甚!”

一想到老娘和兒子的慘死模樣,田滿貴狠狠自扇起耳光:“都怪我,把生意看得太重,疏忽了對家裡的照顧!子欲養而親不在,娘,虎兒,我錯了,希望這一切都是噩夢能儘早醒來!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陪伴在你們身邊的機會!”

聽著田滿貴哭得這麼悲傷,大家忍不住再次落淚,有親屬過來開導起田滿貴夫婦倆,說這是意外,誰都意想不到。

心腸軟,多愁善感的老道士,也被眼前畫麵感傷得拿起衣袖擦眼角。

“視如己出?”晉安疑惑看著田滿貴。

原來現在的田氏並非田滿貴的原配,而是斷弦再續弦的妻子,虎兒是田滿貴與亡妻所生,虎兒的親娘在生子時難產而亡。田滿貴為了讓孩子有個娘,有個完整的家庭,不受人歧視欺負,經媒人介紹去年娶了現在的田氏。

晉安了然的點點頭,目光再次看向被田家人打得奄奄一息的吃人惡犬:“也就是說,前天惡犬究竟怎麼傷人的,並沒有目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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