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仙酒樓這頓豬排骨大餐,最終是晉安付錢的。
張指揮使起初不好意思,他作為東道主,又請晉安入京幫扶刑察司,哪有還讓晉安掏錢的道理。哪怕這頓飯讓他未來一個月破產,天天啃白麵饅頭,他也樂意掏錢支付。
晉安溫和笑說道:“張指揮使,這頓飯就當是對你餞行酒,如果張指揮使真想請我們,等你辭官後以朋友身份邀請我們,我們一定都到。”
此時的張指揮使穿著刑察司的黑色蟒袍官服,代表的是康定國朝廷身份。聽到晉安這樣說,張指揮使先是驚訝,隨後麵露動容,晉安這是願意與他私下結交。
晉安現在的身份是什麼?
是即將上任的刑察司指揮使。
是神武侯。
但更是武道人仙。
一位武道人仙願意與你結交,以朋相待,這可不是誰都能享受的殊榮啊!
都說人走茶涼,而晉安在他辭官後,反而更願意與他結交,相當於是給了他一個承諾刑察司與武道人仙就是他的後半生靠山。
想明白其中環節的張指揮使,目露動容,晉安以誠待他,這頓飯錢就更加由他付了。
吃得滿麵油光,正拿著牙簽剔牙,毫無平日裡的仙風道骨氣質的老道士,邊放蕩不羈剔牙邊對張指揮使勸說道:“張指揮使你就不要和小兄弟爭了,小兄弟今天肯定是又撿到錢了,你跟小兄弟相處久了就會明白,彆人天賦異稟是指修行資質,小兄弟的天賦異稟是每天出門總能撿到錢白吃喝玩樂。”
晉安沒好氣道:“老道士你說誰是白癡呢。”
張指揮使震驚了:“每天都能撿錢?”
老道士擠眉弄眼問晉安:“今天撿到多少?”
晉安沒說話,伸出兩根比女子白玉蔥指還詳長的手指,老道士羨慕驚呼:“啥!二十兩?”
看著晉安笑而不語,老道士咋舌:“二,二百兩!”
“他奶奶個腿,果然在富麗堂皇地方撿到的錢更多!”
張指揮使虎軀一震,晉安今天讓他大開眼界。
一天撿的錢,比他一年俸祿還高。
真是人比人矮死人,張指揮使已經不再搶著結賬了,因為那就是在晉安麵前自取其辱。
就在幾人談笑風生,羨慕晉安羽扇綸巾間撿紋銀二百兩時,忽然,遇仙酒樓一樓傳來乒乒乓乓打雜聲。
“殺人啦!”
“牛發瘋殺人啦!是誰把這頭有瘋牛病的瘋牛帶進馬廄房的,快喊護院按住它!”
“老板不行啊!護院頭領和幾名護院都被牛角頂飛出牆外,重傷昏迷不醒!”
人喊馬嘶的痛苦哀嚎聲,雞飛狗跳的雞犬嗚咽聲,響成一片,混亂不堪。
馬廄!
瘋牛!
“不好!”
晉安、老道士對視一眼,雙雙麵色大變。
當他們第一時間趕到遇仙酒樓馬廄房時,發現馬廄房好端端的,但是馬廄房圍牆和相連幾個小院圍牆都倒塌,幾排圍牆被打通,一直打通到廚房所在院子,那裡被破壞的一塌湖塗,碎缸破瓦,磨石砧板散落一地,就像是剛發生過一場混戰。
廚房房頂上趴著幾個生死不明,一動不動的酒樓護院打手。
轟隆!
轟隆!
諾大廚房裡傳出響聲,一個體大如牛,角掛菜葉子的山羊,將廚房南北牆打通,衝撞出來,磚石飛濺。
山羊脖子上抱著幾個彪形大漢都無法阻攔住它的橫衝直撞破壞,一個個嚇得麵色蒼白,沒了人色。
“傻羊!你!”
晉安大步上前,怒氣衝衝的朝還在發瘋撞牆的山羊揮出一拳,拳芒對上羊頭撞,砰!
兩者碰撞出現肉眼可見衝擊波,抱在山羊脖子上的那幾個彪形大漢全都震飛出幾丈外,慘叫聲此起彼伏。
山羊沒有倒下,隻是眩暈的搖晃幾下身子,重新站穩身子,然後撅蹄子不服氣的瞪視晉安,一千斤的體重長著一千斤反骨,看得晉安頭疼不已。
如廣寒宮飄渺仙子一樣,孑然一身站在遇仙酒樓的母孔雀,把後廚一幕都看在眼裡,看著大暴走後能與晉安一戰的山羊,母孔雀眼神裡出現驚訝與彆的光彩,妙目光華閃爍。
看著廚房場景,晉安不用問原因就已經猜想到傻羊發狂原因,可是他實在想不通,馬廄房明明離後廚隔著好幾堵圍牆,傻羊是怎麼發狂衝到後廚的。
隨著晉安製服傻羊,嚇傻了的遇仙酒樓廚師逐漸從廢墟裡爬出,晉安很快弄明白前因後果。
遇仙酒樓掌櫃眼力勁可以,已經認出晉安身份,讓後廚做幾道名菜送到晉安所在包廂。好巧不巧,後廚新來的學徒工殺羊不利索,小羊羔跑出來一頓亂竄,恰好竄到馬廄隔壁。山羊就誤以為是晉安又背著它在外偷吃,偷吃彆的羊,於是當場就兩眼赤紅的暴走了。
聽完事情來龍去脈,啪,晉安手掌扶額的重重一拍,瞧瞧,什麼叫比竇娥還冤!想到這,晉安回頭瞪傻羊,這是一點信任都沒有啊,我就那麼喜歡偷吃嗎!
“晉安道長,您這牛…倒是有一顆慈悲菩薩心腸,很護羊犢子啊?”掌櫃心驚膽戰看著站在晉安身後,肥頭大耳,牛高馬大的山羊,不停拿衣袖擦額頭冷汗。
咩!
山羊口鼻噴熱氣,前蹄重重刨地。
遇仙酒樓掌櫃震驚了:“這是…羊?”
老道士在旁接話道:“這不僅是羊,而且也沒有掌櫃你說的慈悲菩薩心腸,我們在吐蕃雪山沒有草葉子給傻羊啃的時候,傻羊啃起犛牛肉乾是絲毫不帶嘴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