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刻,沒人去理會那名衙役的驚懼,害怕,頭頂戒疤的樸智和尚擰眉:“晉安公子,你剛才可有看到什麼異常嗎?”
晉安搖頭。
他並沒有發現到什麼異常。
但那麼大一個活人,偏偏就這麼消失在了眼前。
卻又真實發生在眼前。
屬實太過荒誕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在馮捕頭身上,以及在消失的那兩位衙役身上,他們身上都有著什麼共通之處,是我和晉安公子所沒有的?”
“也因此,隻有他們發生了意外,而我們卻相安無事?”
晉安仔細一想,確實有樸智和尚所猜測的這個可能。
他沉吟片刻,記起來到一個細節:“我記得馮捕頭之前還並無異常,一切反常,是從他疲憊咳嗽幾聲才開始的。”
“對!馮捕頭的傷勢!”
“馮捕頭受過傷!”
樸智和尚訝色:“和尚我也受過傷,可為什麼和尚我就沒事?”
晉安看著夜下平寂,幽靜,實則藏著大恐怖,令人全身發毛的黑漆漆安靜林子,麵色鄭重。
“或許,是跟傷重有關。”
“馮捕頭胸口的刀傷,是近期受傷的,還未好全,而樸智和尚你的傷勢,調養已有月餘,已經好得快差不多。”
“而且就連離奇失蹤的那兩名衙役,也是都中了毒,雖然命是救回來了,但身子虛弱,跟丟了半條命沒區彆。”
說到這,晉安心中思緒已逐漸清晰:“他們三人的憑空消失,會不會就是因為身體重傷變虛弱了?”
砰!
砰!
仿佛是為了驗證晉安的相愛相,長得黝黑粗獷的樸智和尚,居然毫不猶豫對胸口錘大拳。
噗!
樸智和尚口吐鮮血。
樸智和尚居然直接自殘重傷,重新震傷自己還沒好全的內腑。
果然不愧是沒有花花腸子,喜歡直來直去的樸智和尚,這是個狼滅啊,晉安被樸智和尚的果斷自殘,驚到了。
可就在下一刻……
樸智和尚也在眼皮底下,原地消失。
悉悉索索——
朦朧月光下,有不見的腳掌,踩著草地徑直走向了黑林裡。
看著馮捕頭、樸智和尚,接連在自己眼前離奇消失,晉安心頭忽然一動。
“我已經知道眼前是怎麼回事了!”晉安恍然。
在《廣平右說通感錄》提到過一則誌怪傳說,說的是廣平散人路過一座鄉下小村子,便親身經曆了一次“鬼市”。
畢竟現在有衙役在場,晉安不可能當眾說,他看過朝廷禁書的《廣平右說通感錄》啊。
於是,晉安想了想,稍稍改動部分細節,向老道士解釋:“我曾看到過一則民間誌怪,說的是有一個村子,村子裡有名出了名的懶漢,這懶漢目不識丁,隻有一個外號,叫黑猴兒。
“這黑猴兒家境貧寒,人又是個出了名的懶漢,家裡能賣的東西,早就被他賣光了,家徒四壁,全部家當就一個冬天漏風,雨天如水簾洞的破草屋房。”
“轉眼到了黑猴兒四十歲,那年,黑猴兒大病一場後,人卻開始走運,突然發了大財。平日裡什麼也不乾,不忙農事,不給人打短工的黑猴兒,偏偏那段時間裡,天天大魚大肉,大口喝酒,甚至還有閒錢給家裡起了個光鮮大房子。”
“在村裡,家家戶戶緊挨,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鄰裡。誰都知道這黑猴兒是個沒本事的懶漢,可哪來的這麼多銅子大魚大肉,還修起了大房子?”
“於是就有眼紅嫉妒的村民,悄悄盯上黑猴兒,想看看黑猴兒這錢都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