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晉安的話,大夫人沉默。
見到大夫人的反應。
晉安明白自己的猜想成了真。
看來這鬼胎的孩子它爹,就是那五通神了。
晉安和老道士對視一眼,瞬間都讀懂了對方眼裡的震驚。
五通神。
五兄弟。
何老爺大伯母這關係挺亂的啊。
那麼問題來了。
這鬼胎要真的能生下來,孩子它爹到底是五兄弟裡誰的?
晉安又想起另一件事,五通神已被他斬殺,那他算不算是何老爺大伯母肚裡那個鬼胎的殺父仇人?
“……”
晉安想到這,不由驚奇望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大夫人。
今天的大夫人或許是因為事出匆忙,著裝稍顯簡單,樸素了些,隨意紮著已婚婦人的發髻,露出纖纖脖子,腮邊兩縷發絲慵懶拂麵,給人憑添幾分似水柔情的慵懶熟韻味道。
大夫人今天未施粉黛,寬袍拂地,衣裳映花,今天定妝平淡的大夫人反倒有種清顏白衫,青絲墨染的溫玉柔光氣質。
像是比平時年輕了十歲的柔情曼妙女子。
晉安思忖著,何府三小姐今年是及笄,大夫人今年應該也有四十幾吧?隻是大夫人平日裡保養好,身段依舊挺秀,烏發如雲,肌膚雪白,所以看著並不顯老。
那麼大夫人伯母的年齡應該在……
大夫人似是注意到了晉安的目光,疑惑看向晉安。
咳咳。
晉安岔開話題:“大夫人,何老爺如今有五十歲吧,那麼何老爺大哥的年紀應該也有六十了吧?”
“那麼何老爺大伯母的年齡怎麼說也有五十幾歲了,天葵已閉,已經無法懷孕產子…老道,女人天葵已閉也能懷上鬼胎嗎?”
晉安前麵幾句話是朝大夫人問的,最後一句話是朝坐在身旁的老道士說的。
李護衛:“?”
李護衛一臉震撼,震驚莫名的看著晉安。
何府下人:“?”
他趕緊低下腦袋,假裝什麼都沒聽見,也不敢妄自揣測大夫人的真實年齡,同時心頭叫苦不迭,晉安道長你這是要害我啊。
我一個下人知道主子的事越多,我怕脖子上的腦袋越掛不住。
大夫人:“!”
大夫人眸光斜睨,瞪了眼晉安。
這次被坑最慘的,莫過於要屬老道士了,他苦著臉看看晉安,又偷偷瞄一樣臉色越來越不對,臉上好像有層寒霜正在醞釀的大夫人,老道士現在是回答是也不對,回答不是也不對。
老道士左右為難,心裡嘀咕小兄弟你這是挖了個火坑讓老道我跳啊,好在這時,大夫人開口了:“我家老爺的大伯,是後來續的弦,張氏今年剛好三十。”
至於女人五十已閉天葵,究竟還能不能懷鬼胎,晉安最終還是沒能從老道士口中得到答案,因為大夫人開始讓那名何府下人講起事情所有經過。
那名何府下人叫趙宏,是何家安排在祖宅裡的護院之一。
而何老爺大伯母名叫張湘雲。
隨著何老爺大伯母張湘雲鬨出了那件家門不幸之事,何老爺大伯和大伯母都被趕回鄉下祖宅後,不久,何老爺大伯便休了這個發妻,趕出何家祖宅。
再後來這張湘雲便被娘家人接回去了。
說起來,何家祖宅,何家、何老爺大伯和張湘雲都是嶺前鄉裡人。
隨著何老爺做生意發了財後,何老爺這位大伯也算是老牛吃到嫩草,早年喪偶的他,怎麼受得了糖衣炮彈的誘惑,一來二回糖衣炮彈後,後來就跟比自己小三十歲的張湘雲再續弦上了。
隨著張湘雲被趕出何家祖宅後,人就一直瘋瘋癲癲,丟魂落魄變成癡傻。
不過,大夫人心善,見張湘雲人已瘋,已經受到應有報應,她未把事做絕,並沒有讓何家人到處宣揚張湘雲的不檢點之事。
畢竟這事不管怎麼說,對何家人也算是一大汙點,所以休妻,再到把張湘雲趕出祖宅的事,一直都是低調處理。
而張湘雲娘家的人,就更加不會到處去說自己女兒的是非了,還嫌家醜不夠多?丟臉不夠嗎?
而且張家人也不敢得罪財大氣粗的何家啊。
張家人原本在嶺前鄉裡也就隻是普通人家。
若非有女兒嫁入何家的這幾年裡,一直偷偷摸摸往娘家裡搬運何家家財,他們張家也發跡不起來,也沒法成為嶺前鄉裡除何家外的第二大家族了。
這幾年張家可沒少當偷吃何家糧倉的老鼠。
自己女兒乾出那等苟且之事,何家人不找他們張家討回從何家偷吃走的家財,已經算是大夫人仁至義儘,沒把事情做絕了。
既然有何家人主動瞞下自己女兒乾的那些事,張家人自然也樂得這樣的結局。
所以在兩家人的低調處理下,嶺前鄉鄉民們除了茶餘飯後討論,猜測幾句,沒人知道張湘雲被休的真正原因。
話題繼續說回張湘雲。
自從她被休掉,回到張家大莊子後,頭一個月還是正常的。
人雖瘋掉了。
但也沒做出過什麼出格舉止。
一直被張家人關在大莊子裡不許出去。
但是這一切平靜,都在張湘雲被送回鄉下後的一個月後被打破了。
張家人發現,張湘雲的肚子居然開始一天天大起來。
張家人找來大夫一把脈,說是喜脈,張湘雲有喜了,腹中懷子,按照肚子變大來看已經有身孕四五個月。
張家人知道這事後,都欣喜若狂,以為張湘雲肚子裡懷的是何家的種,都覺得張家人重新傍上何家有望。
於是張家人趕緊派出自家嫡係的人,找何家人談談關於張湘雲肚子裡孩子何去何從的事。
結果張家人喜氣洋洋去找何家人,沒多久,又鼻青臉腫的被何家人打回來。
原來,何老爺的大伯,之前一直忙於外地生意,已經半年未回家,張湘雲肚子裡孩子肯定不是何家的。
何老爺的大伯原本就對張家人有很大怨言,這次張家人居然主動送上門,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得知自己不僅被張湘雲戴綠帽子,而且張湘雲肚子裡還懷了不知哪個男人的野種,就更是怒火騰騰,張家人被何老爺大伯打得鼻青臉腫,趕出何家大門。
張家人見何家人不肯承認張湘雲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何家的,以後也不敢再找何家裡理論了,也再不敢提這事了。
而那個時候,何家人也還沒有懷疑到張湘雲肚子裡懷的,其實就是五通神五兄弟留下的鬼胎。
隻以為張湘雲水性楊花,早在請五通神進門之前,就已經吃裡扒外,紅杏出牆偷漢子了。
可實際上,張湘雲肚子裡懷上的,的確是五通神五兄弟的鬼胎。
這鬼胎與正常胎兒不同,不必懷胎十月就能出生。
甚至不需要滿六月就能出生。
人們常說身懷六甲,六甲是陽神,如果胎兒不滿六月就早產必定是死嬰,養不活。
所以不滿六月就出生的,不是死嬰,就是鬼胎。
而張湘雲的肚子之所以大得這麼快,正是因為肚子裡的鬼胎在作怪。鬼胎一月等於正常人的懷胎五月,懷胎三至五個月就相當於是正常人的懷胎十月。
但那時候誰都沒把張湘雲懷孕與陰祟淫祀的事關聯起來,畢竟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正常想都想不到。
張家人在何家吃了個虧後,就隻能關著張湘雲,繼續在家裡養著了。
因為張家人還抱著把孩子生下來,萬一這孩子真是何家的種,他們張家還有重新傍上何家的可能,所以就一直養著張湘雲。
可張家人很快便發現到張湘雲的不對勁了。
因為張湘雲肚子大得太快了。
才過去不到七八天,肚子就大得跟懷胎六月一樣了,照此看來,懷胎不足三月估計孩子就要降生下來了。
與此同時,張湘雲越來越蒼老,人越來越消瘦。
直到有一天晚上,大概是距今二十天前,那晚下著大雨,瘋瘋癲癲的張湘雲,不知道怎麼從鎖著她的屋子裡偷跑出去。
她居然一個人就把廚房裡所有儲糧都吃光了。
不僅如此,還把雞圈裡的所有活雞都給咬死,都給生吞進肚子裡了。
吃得滿臉都是血。
當時的血腥畫麵,以及濃濃撲鼻血腥味,把發現張湘雲的幾名下人都給嚇不輕,都說張湘雲撞邪了。
說來也是奇怪了。
懷孕後人越來越蒼老,消瘦的張湘雲,自從那晚直接生吃了那麼多家禽後,人又年輕回來。
但是那個時候的張家人也沒多想,隻以為張湘雲是瘋病發作,自己肚子餓了,偷跑出去找吃的。
可接下來,怪事接二連三。
張湘雲每晚都能偷跑出房間。
一開始還是偷吃自家的雞鴨、豬狗。
慢慢的,她開始偷吃鄰居家的雞鴨。
張家人也知道這事,但他們無奈啊,他們也試圖換麻繩、鐵鏈、小孩胳膊粗的鐵鏈拴過張湘雲,可沒過幾天,張湘雲居然硬生生咬斷了那麼粗的鐵鏈偷跑出去。
而且張湘雲的胃口越來越古怪起來,吃活人的飯,一吃就麻繩嘔吐出來,到後來變得不管再怎麼饑餓都不再碰生火煮熟的飯菜,隻偷吃血食。
如果不給她喂血食,白天就會萎靡不振,人蒼老得像個老太太。
到了晚上就會鬼哭狼嚎,瘋瘋癲癲大喊大叫。
一旦丟給她生肉血食後,人又重新變得安靜下來。
張家的下人或許不知道張湘雲之所以會瘋掉的原因,但張湘雲娘家人都很清楚張湘雲為什麼會變瘋。張家人也開始被張湘雲的反常舉動驚嚇不輕,都說張湘雲這是中邪了,他們以為是之前上身張湘雲的不乾淨東西,也跟著張湘雲一塊回到嶺前鄉,不肯放過張湘雲,繼續上身張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