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骨樁,這可不就是僵屍嗎!
拿僵屍打基樁,這位風水先生的本事的確是很了得啊,也不知道這種民間傳聞的事,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這位風水先生真的是位奇人了。
彆的地方,江水兩岸百姓麵對每年江水泛濫,都是建河神廟、河伯廟、龍王廟…然後年年獻祭祭品,祭拜河神、河伯或龍王,祈求風調雨順,敬若神明,不敢招惹神明。
諸如祭祀青銅器、美酒、美食、石雕品等,甚至不少地方還發展出祭祀活人給河神河伯吃……
或者是拐賣來花季少女,每年都投河給河神河伯龍王娶妻等喪儘天良的愚昧事來。
可那位風水先生居然反其道而行……
不敬若神明也就算了,居然還帶頭打旱骨樁,以邪壓邪,釘住龍王,反倒打壓龍宮裡的水龍王一頭?
按照正常邏輯來說,要嗎一開始就殺死河神河伯龍王;
要嗎一開始就不要得罪河神河伯龍王,逆來順受,每年祭拜,祈求風調雨順。
所以晉安才會覺得這個民間傳聞有點不合邏輯。
“善能法師,這世間真的會有龍王嗎?”
“如果真的有龍王,真的會是一個風水先生帶領一些毫無通玄本事的普通百姓,就能輕易釘死,降服得住嗎?”
“那位風水先生就不怕他把龍王給得罪死了,這龍王哪天脫困逃出,然後把那些當年鎮壓過他的江岸百姓,江岸百姓們的徒子徒孫,以及把他子子孫孫後人都給吃得乾乾淨淨?”
麵對晉安的三連問,善能法師自然也是搖頭,說不清這個民間傳聞是真是假。
像縣誌,府誌,在記錄民間天氣異常、乾旱、水災,麵對各種天災**時,民心愚昧,少不了一些誇大之詞來宣揚天道、神學說,這在曆史上是有過不少例子的。
“假如這陰邑江下真的壓著一頭龍王,善能法師您覺得一個月前的陰邑江突然一夜斷流,又一夜間離奇恢複水位,會不會就是這位龍王脫困而出,在吃人報複?”
晉安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猜想。
呃。
晉安剛說完這句話,他發現,自己和善能法師所乘的小船,已經進入大拐口裡。
晉安頓時感覺整個人靈魂都不好了啊。
這真是烏鴉嘴。
晉安趕緊閉上嘴,不敢在這個時候妄言了,免得真的烏鴉嘴靈驗,遭來什麼無妄之災。
這時,晉安發覺連善能法師也閉口不再言。
而是專注掌舵前行。
腳下水流越來越湍急,暗湧一個接一個吸附引魂船,一個接一個半人高的渾濁大浪打進船艙裡,像是一雙大手想要傾覆這艘引魂船。
引魂船在這一刻,仿佛一下墜落入狂風暴雨的黑淵汪洋裡,左搖右擺,劇烈撥弄,渺小得像是一個無根浮萍,脆弱不堪。
但好在善能法師這位白龍寺高僧,一直平穩撐篙掌舵,雖引魂船在如萬峰波浪的急拐彎江水中劇烈起伏,在高僧的掌舵下卻始終平穩,有驚無險的疾速順流前進。
激流勇進。
在佛法中,講究個修心,修性。
此時引魂船在狂風暴雨中的平穩前進,猶如禪修高僧的心性光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佛心通達,可渡彼岸。
引魂船在大拐口裡激流勇進著,此時他們已經進入大拐口最狹窄之處。
這最狹窄的地方,甚至還不足十丈寬。
如果一個不小心,就有船毀人亡的可能。
募然!
晉安麵色一變!
當引魂船進入大拐口後,那種耳邊像是有許多人的悉悉索索耳語聲,陡然提高幾倍音量。
許許多多人在他耳邊耳語,有絕望慘叫聲,有邪惡廝殺聲,有惡毒詛咒聲…引魂船越是深入大拐口,那些耳語聲越來越響了,仿佛此刻船上的迷霧裡,頭頂上方的迷霧裡,有無數雙來自冤魂的不甘心窺覬,正直勾勾,**裸的盯上他。
耳語聲變成怨氣咆哮,鬼哭狼嚎,耳膜刺痛,頭痛如裂。
“五雷純陽,天地正法,就憑你們這些孤魂野鬼,也敢窺覬我!”
晉安觀想心魔劫,配合身上的五雷斬邪符,此刻他念頭有純陽跳動,不懼鬼神。
雷法是萬法之道。
晉安二目所過之處,如五雷大帝視察陰間,群魔退避。
耳邊那無數冤魂的咆哮聲音,這才消停下來。
“這大拐口下到底填埋了多少冤魂!”
“居然哭聲滔天,蓋過了江水的千軍萬馬奔騰聲!”
晉安心頭一沉。
哪知!
就在這時,善能法師忽然語氣急切的朝晉安道:“有東西跟來了,晉安道長千萬彆回頭看!”
“小心背回來陰間的東西,尋找替死鬼在陽間還陽!”
這還是晉安頭一次聽到善能法師的聲音如此急切。
晉安神魂一涼,這不是被驚嚇的,而是四周陰氣驟然大升,濃鬱陰氣連他身上的六丁六甲符上的六甲陽神都有些護不住他神魂。
難道這大拐口裡真有被旱骨樁釘著的水龍王?
要換作常人,這時候你越是叫他不要回頭看,他有可能越是忍不住好奇的回頭看。
晉安強忍著回頭的好奇心,人繼續隨著引魂船,在波濤洶湧的江水中前進。
好在等過了大拐口最狹窄處後,眼前如一個喇叭口,兩側山勢開闊起來,江麵湍急水流開始逐漸平複。
他們已經成功出來最凶險的大拐口,船上陰氣也已消散。
繼續又前進了一段距離後,等覺得已經足夠安全後,晉安這才想起問善能法師剛才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跟著他們?
到底是不是那頭龍王在作怪?真的會有龍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