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胎全身皮膚乾巴巴,皺巴巴,臉蒼老得像的鼠精小老頭,像是在棺材裡已經生下很久,已經被風乾成皺巴巴乾屍,醜陋難看無比。
崩管什麼棺材產子,死人產子,已經打旱骨樁打紅眼的這幫村民,直接架起樹枝一把火燒乾淨。
人死了連屍體都給你燒沒了,不管再邪門,看你還怎麼鬨!
結果。
怪事接二連三發生。
當大火熄滅,無頭女屍已經被燒得隻剩下幾根骨頭,反倒是那棺材子死胎毫發未傷。
反倒是越用火燒,皺巴巴皮膚越是鬆弛,飽滿起來。
然後有村裡族老拿來米醋,米醋是由五穀之一的米釀的,五穀自古以來就被拿來祭天用,承載百家陽氣,所以自古就被視作可以辟邪,一見屍氣就化血。
結果潑米醋也沒用。
這下,這群占著人多陽氣重,行事大大咧咧的村民們,都感覺後背有點寒意了,急急忙忙找來一大捆荔枝樹樹枝,繼續去燒棺材子死胎。
然而這次的火化已經沒起效果。
反倒是死胎表麵皺巴巴的皮膚,更加鬆弛了,臉上皺巴巴的皮膚鬆弛後,看著像是在笑。
帶著一種滿足的笑。
越是火燒,越是皮膚油光發亮,飽滿。
仿佛是如魚得水。
在不停給它滋補,壯大。
雖然棺材子死胎一直緊閉兩眼,可村民還是覺得不寒而栗,晴天白日嚇得亡魂大冒,一哄而散,丟下一地狼藉後,狼狽逃竄走了。
再後來,這事一傳十,十傳百,說有人打旱骨樁打出個邪性無比的厲害旱魃,很快便傳入當地衙門耳中。
小旱魃最後被官府帶走。
幾經輾轉。
最後落到了府城。
打算送去道觀或佛寺,請府城的道士、和尚給小旱魃做法事驅邪。
但府城恰好發生龍王上岸案。
所以,府衙得到棺材子小旱魃,其實已有好幾天時間了。
府尹一開始並不打算借助鬼神之力,因為跟鬼神牽扯多了,損陰德,折陽壽,容易晚年不祥。
可今天從陰邑江裡打撈出來的被獻祭給龍王的水神娘娘,頓時讓本就人心惶惶的民心,變得滿城風雨,府尹大為震怒,終於下定決心要平定龍王案,平定武州府民心。
大夫人之所以能知道這麼多內情,是因為府尹下了決心後,就在不久前,府尹召集府城有頭有臉的士族權貴們,說清了厲害關係後,詢問這些士族權貴有沒有認識的民間能人異士舉薦?
大夫人原本是想舉薦晉安和老道士的,但因為這事事關重大,大夫人不能為晉安和老道士擅作主張,所以特地想來先請示二人。
於是就有了眼前的登門拜訪一幕。
“剛才我來的路上,看到了薛家老爺老夫人的馬車,若非薛家老爺老夫人剛經曆喪子之痛,最近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無心打理家族產業,說不定薛家這次會跟我們何家一起聯名向府尹舉薦晉安道長和陳道長。”
“晉安道長和陳道長都是有真本事的高人,更是對我們兩家都有救命之恩,何、薛兩家從不會懷疑二位道長的本事。”大夫人眸光看著晉安說道。
“小兄弟,你說那無頭女屍,會不會就是……”晉安還沒給出答複,老道士倒是朝晉安瘋狂打眼色。
張氏的屍首!
晉安望一眼老道士,再望一眼對麵的大夫人,大夫人聰慧,其實早已經看出來那具無頭女屍的真實身份。
但大夫人並未點破。
晉安也未點破。
說起來,張氏並非是誕下小旱魃的女屍,充其量隻是借殼生子的把戲,一切都是那夥古董商人有意讓府尹得到小旱魃,用小旱魃來斷流陰邑江。
晉安把事情看得明白。
大夫人又何嘗不是把事情看得明明白白。
但這種事在沒有確鑿證據前,隻能揣在心裡。
“說到無頭女屍,我今日還為一事而來。”大夫人主動跳過這事,看來是不想再多議論張氏的是非。
人死如燈滅。
既然張氏已經死了,也得到了應有懲罰,死後更是連屍骨都沒有,張氏的報應已經夠慘,就沒必要再在人死後還嚼舌根了。
“晉安道長上次囑托我調查賈家那座貼滿黃符閣樓的事,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我這邊已經有些眉目了。”
大夫人說道。
晉安眉頭一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