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破百蠻十四(還不坐下喝茶,要我請嗎?...)(1 / 2)

真仙級彆的修士薑如遇隻認識一個――劍君崔涯, 但是他已經離開玄陽宗遊曆去了。還有一個人至少也是真仙級之上――天南薑家的創始人。

薑如遇不知來的是這二者中的誰,抑或是彆的真仙級修士,但她一想, 無論來的真仙級修士是誰,她們這些普通修士都沒法阻止真仙級修士做任何事,提前擔憂又能有什麼用?相反,她應該在真仙級修士到來之前, 在巨大的危險來臨前, 將一切自己能調查清的東西全部拿到手。

薑如遇思及此, 繼續用隱匿術“凰行”追上薑扶光。“凰行”是鳳凰神書裡記載的法術, 這法術有一個好處,隱匿身形時不會被高階修士的神識探索到, 無論對方是誰,但還有一個缺點, 就是施展此術時,隱匿者三尺之內會出現一隻薑如遇的原型。

薑如遇還沒有看過自己的原型,她沒有完全涅成功,並不能真正變成鳳凰。可現在,借著“凰行”, 薑如遇的人身慢慢隱去, 取而代之的是三尺之類出現一隻通體如含冰晶、翎羽優美頎長的鳳凰,比起天南薑家聖地裡的鳳凰,這隻鳳凰看起來更小,並沒有完全長開。但是,遙遙一瞥, 也足夠攝人心魂。

它的眉心和那隻鳳凰不同,眉心有冰涼的銀色印記, 鳳眸沁著冰藍色的水光,高傲冷漠,不似龍那樣給人以壓迫性,冰鳳的身上縈繞著一種神性。

天地間的羽族登時齊鳴,自龍鳳逝去,水族羽族已經越漸衰微,水族還好,因為姬清晝畢竟隻是沉睡,沒有死去,所以水族稍強,但羽族的鳳凰死得不能更透,羽族更加勢弱。

羽族感受到鳳凰的氣息,鐫刻在骨子裡的崇拜讓它們馬上振翅。

薑如遇從地上葉片兒上的露珠中看見自己,她不由微怔,或許是血脈的牽引,又或許是人族給她傷害居多,鳳凰一族給她幫助更多,她見到自己原型的瞬間便舍不得挪眼。

薑如遇馬上從怔忡中回過神來,她不想引來其他人,立即將這隻鳳凰縮小、變幻成一隻普通的純白色的鳥雀。

薑如遇沒有看到的是,姬清晝雖身形消失,卻並未離去,他沉默地站在高大的樹上,樹冠繁茂,樹陰濃密,姬清晝臉上投映著點點光影,他的睫毛纖長濃密,卻不顯得女氣。

真好看的一隻鳳凰,可惜,注定不會棲息在他的身上 。

姬清晝不快,卻知道自己不該不快 ,因為他並沒做出任何追求的舉動,是他無法動情,實在不關薑如遇的事。他心底充斥著這樣矛盾而激烈的情緒,終於忍不住,長袖一揮,青衣廣袖若謫仙降臨,從樹中躍下,“啪嘰”一聲,在姬清晝刻意收斂的氣息之下,薑如遇並未發現他,她身旁的鳥雀也正被姬清晝撞個正著。

“啪嘰”撞到姬清晝胸膛。

薑如遇聞到一陣水蓮的氣息,沒有想到如姬清晝這樣的人身上的氣味卻這樣無害,她真擔心自己這鳥雀虛影因為撞到姬清晝被他活活紅燒,便想挪開腳步。

姬清晝一隻手捏住鳥腿,那隻圓滾滾的白色鳥雀便白白撲棱翅膀,不得朝前一步。

薑如遇以為姬清晝發現了自己,“凰行”上雖記載她的本體不會被修為高的修士用神識發現,但是,姬清晝不是修士,誰知道龍族有沒有其餘秘法?姬清晝的“星河碎”更是蘊含星辰之力,如若是姬清晝用了星辰之力呢?

薑如遇抬頭,現在正是傍晚,餘暉燦爛,斜陽西行,天邊一點星子都沒有。

薑如遇正懷疑時,姬清晝輕輕放開鳥腿:“你如果更笨一些就好了。”

他此刻哪怕用的是幻化出的容貌,也美得不太真切,眼中如藏著碎裂的波瀾星河:“更笨一些,不會令我難過。”他此刻雖麵無表情,卻罕見地露出一絲絲脆弱之態,這點子脆弱和他口中近乎呢喃的低語,讓薑如遇頭皮發麻。

“但如果你更聰明一些也好。”姬清晝就站在離薑如遇不過三尺遠的地方,輕輕動手拂過鳥羽。薑如遇還記得姬清晝那雙手……不,確切的說是他的爪。

姬清晝和薑如遇見的第一麵,姬清晝就是天南薑家聖地裡一條胡作非為的黑龍。它的爪子一拍,足以拍碎萬年厚實的冰層,翻覆間奪人性命。

那隻鳥雀雖不是薑如遇本人,但也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姬清晝那動手輕撫的動作,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令薑如遇汗毛直豎。

他要是稍微用一點力……

薑如遇不由周身緊繃,這樣的緊張也提醒了她――不管姬清晝發沒發現她,現在姬清晝擺明對那隻鳥雀有興趣,她如果一定要現在就走,姬清晝會乖乖任由她這麼做?

想通了這處關節,薑如遇鎮定下來,觀察姬清晝到底想要做什麼。

姬清晝伸手撫過鳥羽:“如果你更聰明一些,也該知道怎樣對我才是對你最有利的……”

“可是。”姬清晝道,“你偏偏不這麼做。”

姬清晝的確有些這麼認為,薑如遇啊薑如遇,哪怕他姬清晝無法動全部的情念,但哪怕隻是一點情念、一點另眼相待,也能給她許多許多,她真的不知道嗎?

姬清晝陷入一些苦悶。

薑如遇聽了一耳朵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見姬清晝這麼直白地表露出他也會有愁緒,薑如遇捫心自問,如果姬清晝真的發現旁邊有人,他這樣的龍,會當著彆人的麵吐露心緒嗎?

這點子微妙的區彆,讓薑如遇不再確定姬清晝發現了她。

可現在柳溪清已經和薑扶光離開,要探查薑扶光麵紗的秘密,最好的時間就是現在。薑如遇試探著朝前走,那隻白色的鳥雀也跟著拍翅膀朝前飛,姬清晝沒有阻攔。

他似乎心情不佳,如同在傍晚散步一樣,將那隻白色的鳥雀撈到自己的肩膀處,他也跟著朝前走。

好巧不巧,姬清晝所去的方向,正好是柳溪清和薑扶光離去的方向。

薑如遇隨之跟上去。

街市上,柳溪清就像一條鑽來鑽去的魚兒,薑扶光跟在他身旁,人群熙攘,幾次差點將薑扶光麵上的麵紗給擠下來,她隻得一邊跟上柳溪清,一邊護住自己的麵紗不讓它往下掉。

幾番撕扯下來,薑扶光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柳溪清停下等她:“你額上全是汗,要不摘摘麵紗透透氣?”

薑扶光卻立馬拒絕:“不,還是算了……”柳溪清狐疑地看向她,似乎不知道她的反應怎麼忽然那麼大。

薑扶光忙擠出一個微笑:“現在空氣太沉悶了,我聞著不舒服。”

柳溪清道:“可是你戴上麵紗不能換氣,不是更熱嗎?”薑扶光忙道,“不是這樣……是外麵太多人的氣息了,我感覺有些雜,聞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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