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隻爪爪
作為一個經曆無數相親,在汪洋的婚姻市場大海中接連被七個不同的姑娘發好人卡的存在,薛謹著實沒把異性弄哭過。
他對異性說話向來平和安穩,逛街時永遠提前一步幫她們拉開店門,從未發過脾氣,甚至從未在交談中使用帶有強製命令感的祈使句。
即便因為平凡的外貌(?)而夠不上那些女孩心目中的“紳士”,她們也不得不點頭承認,薛謹是個憨厚平和的老實人(?)。
故此,麵對沈淩的紅眼圈,他有點懵。
應該哄人。
……可是怎麼哄?
說漂亮話既輕浮又膩人,應當做出實際行動證明……
啊,不過沈淩很可愛是實話,剛才的第一句倒不是輕浮的漂亮話,這應該是個好的哄人開頭。
↑老實人的思維
“沈小姐,如果你不介意地話,我可以再去炸一鍋小黃魚……”
話剛說完薛謹就後悔了:點出姑娘的體重問題後又邀請她去吃油炸食品,隻有沒心沒肺的——
沈·沒心沒肺·淩:“好呀。”
她抽抽鼻子,因為很想喵喵叫,所以舔了舔嘴巴。
“在那之前,再玩一次。”
她伸出雙臂,“阿謹,像剛才那樣玩一次,但你不要開口說話了。”
否則我會更加忍不住喵喵叫的。
薛謹:……?
哦,大概沈淩還是感到他脫口而出的第一句實話有點輕浮?
他隻好又把沈淩往上提了提,試探道:“玩這個?”
從他把沈淩提起來開始,她就不動了,也不試著往自己身上撲了,眼眶雖然還是紅的,但看上去比剛才乖很多。
沈淩點點頭,又伸伸手臂,示意再來一次。
薛謹便再次把這隻姑娘向上提了提。
手臂伸伸。
向上提起。
手臂伸伸。
向上提起。
手臂……手臂這次不再往前伸了,而是往下揮揮,拍到了薛謹的頭頂。
她的視野變得空前廣闊,但並不是依靠冰冷的高級符文台座,而是依靠咯吱窩下那雙輕輕捏住她固定的雙手——這令沈淩無端高興了不少。
“這個抱抱真好玩。”重新開心起來的沈淩發自內心地說,“我好喜歡玩這種抱抱,阿謹,我
們以後經常玩吧!”
被拍頭的薛先生看看沈淩已經懸空的雙腳,發現對方開始如多動症兒童那般踢踢踢了,稍微鬆了口氣。
踢腳擺手是沈淩高興的表現,她每次坐在午飯飯桌前看自己上菜時都會踢腳擺手。
至於其他的……薛先生並不打算對沈淩講解“這已經變成了舉高高而不是抱抱”的事實,因為潛意識裡他敏感地意識到,沈淩在與異性肢體接觸的方麵幾乎一片空白。
短短幾天的相處,她已經頻繁要了好幾次“抱抱”,原因隻是她看了漫畫或感到開心……
所以,如果想要純潔而穩定地一直照顧這個姑娘,他就得把“抱抱”的範圍控製在隻觸碰人家咯吱窩或腦袋的部位裡。
……畢竟沈淩是曾經從賣|淫團夥裡逃出來的失足少女,她經曆過那麼糟糕的事情還心懷樂觀,薛謹不希望由隻有幾天之緣的自己激發她的糟糕回憶。
他發現沈淩的應激反應時(指被抓住手時會皺著鼻子抽開手)就明確了這點,而自己與沈淩的婚姻也沒有什麼濃厚的感情基礎——
說到底,哄勸(拐騙)沈淩讓她點頭和他結婚本就是一件值得他用悉心照顧回報沈淩的事情,而薛謹想要相親結婚的根本需求也不是繁衍後代或進行生命大和諧,一輩子當處男對他這種佛係老爺爺(?)便不是很可怕的事情。
所以他計劃送給新婚妻子的第一件禮物不是情趣內衣,而是……
對了,樂高積木應該能夠讓兒童開心吧?
↑最終和沈淩玩了十五分鐘的舉高高,多炸了一鍋小黃魚,還是惴惴不安試圖做點什麼實際行動安撫對方的薛先生。
僅僅十五分鐘的舉高高就完全被哄好,多出來的一鍋小黃魚令其特意變成貓貓再蹭在薛謹膝蓋旁喵喵叫三分鐘之久的沈小姐:嗝?
——“沈小姐,我們需要談談。”
第二天中午,在沈淩又一次活力滿滿地敲門回來,帶著肚子上亮晃晃的紅痕時,坐在桌前瀏覽手機淘寶上樂高積木套裝的薛·佛係老爺爺·謹,放下了手機。
頁麵上第一排349的樂高積木已經讓他的胃部隱隱作痛,而樂顛顛坐過來催他上菜的沈淩更是加劇了胃痛。
“?怎麼啦?今天中午
吃什麼?我聞到廚房裡有香香的味道!”
沈淩坐到他旁邊,試圖湊過去看他的手機,被擋住後又歪頭在他手掌裡蹭了蹭臉。
……沈淩很喜歡用他的手蹭臉,她還喜歡咬他的手舔他的手玩他的手,薛謹懷疑這姑娘有點戀手癖。
拜她所賜,短短幾天之內,薛謹抽手的速度能和那隻貓形魔物互玩三十分鐘以上的“疊爪爪”,且絲毫不在下風。
——哪個成年男性頂得住她這麼玩手,蹭臉幾十秒就算了,上嘴舔還能頂得住就不是定力問題,而是生理問題了。
於是,此時,與之前無數次遭遇蹭臉後一樣,薛謹迅疾如閃電般抽出了自己的手。
並迅疾如閃電背在身後。
沈淩蠢蠢欲動地瞅了一眼,但想到自己晚上還能放開了整隻撲到他手心玩,便不甘地暫且打住。
“是這樣的,沈小姐,我想和你談談正事。你這幾天一直在深夜出去工作,對嗎?”
“?對,所以呢?”
……她的眼睛真是太清澈了,清澈到薛謹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有些齷齪。
沈淩是個單純的好姑娘,所以她不會做不符合道德的行為。
沈淩有過糟糕的回憶,所以她應該會避免那方麵的一切接觸。
沈淩……沈淩的心理還是兒童,所以我不能用肮臟的大人思維來揣測她。
——但一想到這是個外貌極其吸睛的美少女,而他的婚姻至今竟然沒出什麼倒黴的幺蛾子,薛謹簡直控製不住自己一個勁往最壞的情況做準備。
非酋非酋,凡事必要準備完全,畢竟非了一輩子就是一輩子的事,彆想翻身.jpg
“……所以,沈小姐,”他硬著頭皮問,“你究竟深夜是在忙碌什麼工作?我可以去你的工作單位看看嗎?我沒有質疑的意思,隻是你在我出差的時候找到了一份深夜工作,我為你感到驕傲的同時還有些擔心……”
出乎他意料的是,沈淩的臉上既沒有顯出尷尬或心虛,也沒有露出狀況外的茫然。
她像是剛被提醒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又皺皺眉頭“哼”了一下,最終惋惜地“哎呀”一歎,再興高采烈地重新舉起手手。
仿佛觀看了一段川劇變臉視頻的薛謹:???
“阿謹!我……我今天正好把那個深夜的工作辭掉啦!從今天開始我晚上和你一起在家,我們能一起去床上睡覺嗎?”
這段話的重點與轉折太多,以至於有些迷茫的薛謹:???
“等等,沈小姐,我並沒有讓你辭職的意思……”
“我不要去睡客臥那個房間!也不要你去睡沙發!你打地鋪我打地鋪都不行!就這樣,我們今晚可以一起睡——阿謹,午飯什麼時候好,我肚子餓了!”
“等……”
“我聞出來了!是金湯肥牛嗎阿謹?是昨晚在電視上看到的金湯肥牛對吧?哇哇哇我看到啦——裡麵有沒有金針菇?你煮了金針菇對嗎阿謹?有沒有有沒有?”
“……有的,沈小姐,把腦袋離鍋遠一點,很危險。”
——如果不是阿謹提起,本喵都差點忘了。
今天……似乎就是她本月換毛期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