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換毛期不能變化形態,沈淩還想藏到客廳的電視機櫃抽屜裡,用那個角度再看看呢。
擺在茶幾上的小灰環依舊是小灰環。
無動於衷,不會因為觀察者倒立或斜瞄而閃亮。
它沒有讓她的心跳加快,也沒有讓她覺得臉上的溫度有點過高。
……根本看不出來是閃亮的寶藏嘛,依舊是個普普通通的小灰環。
一定是自己那個瞬間的視力出了問題。
突然變紅的臉大概是火鍋熏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沈淩想不通就不想了,當時收拾完玩具的薛謹提了一句“冰箱裡有條待解凍的黑魚。明天做酸菜魚給你吃吧”也是轉移她重點的很大一個原因。
第二天她開開心心地吃完了一鍋酸菜魚,開開心心地跟在阿謹後麵打轉,今天她也開開心心地期待阿謹買菜回來做晚飯。
想到這裡,沈淩開始覺得等待的時間有點難熬。
身為偉大的祭司,當然能夠體諒仆人為了討好她而仔細在外采購,準備奉上大餐……而且阿謹在外逗留的時間越長,就意味著她今晚的晚餐越豐盛……
唔。
沈淩放下手裡的玩具,再次看向牆上的掛鐘。
早已吃光的冰棍隻剩下一根小木條,沈淩叼著它咬來咬去。
……如果是阿謹看到,肯定要說自己“亂咬東西對牙齒不好”了。
阿謹還沒回來。
出去采購了一個多小時呢。
今晚是吃什麼?
是燉煮類的料理嗎?阿謹會拿出炸小黃魚的大鐵鍋嗎?或者會有撲騰撲騰香氣撲鼻的湯汁?
掛鐘上的指針慢得滴答滴答,等待的時間也慢得嘀嗒嘀嗒。
沈淩突然沒什麼興趣玩玩具了,
她開始想象薛謹回來後帶給她的晚飯,對方會準備什麼樣的材料……便聽到了自己頭發裡響起了輕微的摩挲聲。
沈淩:“……”
她抬起胳膊,用力把試圖蹦出來的耳朵按回去。
“馬上換毛期就要過去了,本喵是不會縱容你隨便蹦出來的!”她嫌棄地對自己的耳朵說:“哪有你這麼隨便的東西,看著鐘都要不甘示弱地蹦出來!作為祭司的耳朵,你要帥氣一點高貴一點!再霸氣一點!”
耳朵:“……”
它沒搭理她,委委屈屈地被按了回去。
就在這時,一直被沈淩高度關注的門廊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沈淩迅速把嘴裡的小木條吐掉,吐進垃圾桶(自認為)毀屍滅跡,再一蹦三跳地衝向玄關,猛地拉開門:“阿謹阿謹阿謹阿謹晚飯吃什……麼?”
門外,是一個氣喘籲籲、妝容淩亂、姣好的臉蛋隱隱含怒的女人。
“薛謹是住這兒嗎?”
她喘著氣闖進來,揪著自己的小手提包就直接坐到了沙發上。
“我在這裡等他回來。”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擅闖他人住宅的行為有些不妥,女人又輕咳一聲,對沈淩解釋道:“這個房子也有我的一份,曾經就是我的婚房。”
沈淩眨眨眼睛。
【五分鐘後】
為了躲避突然偶遇的那位,薛謹繞了好大一個圈,去了遙遠的另一個市場買齊了白蘿卜與羊肉。
……他原本隻打算用蘿卜做道素三鮮,如今憑白耽誤了好幾十分鐘,又莫名其妙多買了一顆圓白菜……
炸蘿卜絲丸子,醋溜圓白菜,圓白菜爆羊肉片,蘿卜火腿豆腐湯,不算嫩的羊骨頭再做道孜然小羊排,大概……能夠讓沈淩諒解自己的晚歸吧。
畢竟薛謹買菜從來花不了一小時,今天是特例中的特例。
他提著菜上樓,走近家門,低頭掏鑰匙——
“薛謹!”
——迅速往旁邊一閃,躲過了樓道陰影處裡撲過來的女鬼。
……大概是女鬼吧,畢竟他沒怎麼接觸過花了妝的女人。
“你……這麼久不見,你就是這麼歡迎我的?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但……”
歡迎?
我有沒有失手往她臉上潑84消毒液?
沒有。
薛先生想了一下才
確認,畢竟84消毒液就在他的購物袋裡,著實唾手可及——再次感謝深淵般的自製力——
“我沒有歡迎你,孟小姐,請你離開。”
孟婉顧不上自己花掉的妝容,拽過小手提包就往男人的臉上懟:“看這個!看這個!你怎麼可以?薛謹,我知道我們過去鬨得不太愉快,你怎麼能唆使一個無辜的女孩來攻擊我?我這次是來道歉的……”
對方後麵的話再次變成了蒼蠅叫,薛謹定睛一看,看到了她拚命強調的小挎包。
——那已經不是包了,那是好幾塊零零碎碎的破布,金屬做的鑲扣上有數十道鋒利的爪痕。
薛謹:……
晚飯再給沈淩加道冰糖燉豬蹄吧。
“你看到了吧?你看到了吧?”孟婉歇斯底裡地指著自己的包,“你房子裡那個莫名其妙的瘋女孩——她說了句‘滾出本喵的窩’——就把我的包抓成了這樣!這樣!你知道這個手提包多少錢嗎?薛謹?薛謹?一點點教養都沒有的野丫頭——”
“孟小姐……”
“瘋子!精神病!莫名其妙!那個女孩前一秒還笑嘻嘻地跑過來開門——”
啊,這。
作為一個禮貌而普通的男人,不可以對異性做出任何不紳士的行為。
薛謹思考了幾秒,覺得自己目前還是一個禮貌而普通的丈夫,維護妻子應該排在前一條守則前麵。
於是他打開購物袋,友好平和地掏出了84消毒液。
“好的,孟小姐,我知道了。我的妻子的確不應該給陌生人開門,我會教育的。來,消消氣,洗洗嘴吧。”
作者有話要說:來,消消氣,媽媽喂你你最愛吃的84消毒液,不要說什麼沒教養的胡話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