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
妻子瞪著掛鐘說:“我討厭你。”
……究竟是討厭鐘,還是討厭他啊。
薛謹自知理虧,放下了手裡的文件,想過去摟她。
沈淩倒沒有象征性地掙紮來表示“討厭”,她一邊繼續扭頭瞪著鐘,一邊坦率地往他手臂直接倒。
薛媽媽本打算試探性放在她手肘下的手臂頓了頓,直接放在了她的腰間。
無他,沈淩這一倒的程度太厲害,如果不是她背對自己,都能解釋為故意往他懷裡鑽。
……真不愧是沉迷鑽窩的貓科動物,扭頭不看他也能精準往下鑽。
薛謹摟緊了她的腰,再次提了提裹住她的被子。
他順手拿過旁邊一片碎片狀的睡衣,在手上纏了幾道變成小布條,便慢慢地圈住了被沿,摟著她給布條打結。
被子還是固定好,總靠自己提著太挑戰自製力,況且漏風也會讓淩淩感冒。
沈淩現在可沒心思觀賞他是打蝴蝶結還是水手結,儘管以前她能盯著他安靜的手指發呆一下午。
祭司大人瞪著掛鐘,繼續發表講話:“我討厭鐘。”
“嗯。”
“但我還是討厭你。”
“嗯。”
“我最討厭你。”
“嗯。”
“……我在說討厭你!”
“嗯。”
最終薛媽媽完成了一枚多重布林結,因為這是個耗時可以很長的結,他能夠借此摟她的腰摟好幾分鐘。
“說起來。”
打過結後就沒有借口摟著她的腰了,薛媽媽遺憾地放開手,“淩淩,你到現在還沒正式說過喜歡我呢。”
從第一次開始就沒說過,他想要的那種真正的表白。
女孩喜歡男孩的那種表白,妻子喜歡丈夫的那種表白,不是很久以前她脫口而出的、小孩喜歡玩具的表白。
儘管了解到沈淩對自己含有一些異性的情感,但沒能聽到一份表白,他總是耿耿於懷。
……和總糾結於她不戴婚戒是一個道理。
薛謹自己都知道自己這麼糾結很麻煩,但他經曆了太多陰差陽錯的事情,不多次確認證明,總擔心美好的東西會瞬間溜走。
之前好歹可以忍受……但和沈淩進行最深程度的親昵後,他實在忍不住要求更多。
說到底,還是被喜悅衝昏頭腦,得寸進尺了。
想到這裡,他心思有點恍惚。
著實不應該。
家裡任性的一個就夠了。
雖然這麼想,但過分的要求還是從嘴邊溜了出來——
“……淩淩,你可以正式說句喜歡我嗎?”
發現之前講話都被這貨忽視的祭司大人簡直被氣得跳了起來:“我現在在說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唉。
這明顯又不是一個適合討要表白的時機。
……他怎麼總搞錯這種時機?
“可你到現在還沒對我表白。”
一不做二不休,薛先生硬著頭皮要求,“第一次的時候我就提過,淩淩,你每次都沒對我說過表白。說一句好不好?”
沈淩聽得更氣了:“那你從第一次開始就總是離開!做完就說要走!工作忙忙忙忙忙得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
薛先生:……
矯情的、似乎微不足道的糾結,完全被對方描述的渣男行為擊沉了。
……話又說回來,如果這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而是某個電視劇主人公身上,每次親熱之後就穿衣服說工作忙,然後把女主角丟在家裡數個月的家夥,絕對是會被觀眾群起而攻之、薛謹自己也忍不住輕蔑的渣男啊。
可他是真的工作忙。
也是真的舍不得離開她。
“對不起。”
薛先生隻好心虛氣短地道歉:“我會儘量加快工作速度……”
“每次都這樣!”
“對不起……”
她不要rua下巴rua腦袋了,也不要抱抱了。
還是夢裡的阿謹最好,夢裡的阿謹起碼會在溫存時抱著自己一起睡覺。
阿謹正式同意睡同一床被子後,她卻到現在都沒能在他的懷裡醒來,每每清醒時都發現對方先一步起床離開。
阿謹和她做了那種最親密的事後,她卻到現在都沒能在枕邊找到他,每每清醒時對方都衣著整齊地坐在床邊翻閱工作文件。
想一起睡覺。
想一起醒來。
想一起偷懶。
想一起躺在床上,而不是隻有她一個舒舒服服地窩在被子裡,望著他在床頭燈下眉心微皺、整裝待發。
想要……
“我討厭你!”
“嗯。我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淩淩。”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有個細節大家發現了沒:
不論是第一次,還是這一次,薛先生每次事後都會很小心,即便隻是摟腰也會找個理由,在理由無效後克製地放開手。
有意無意的,他通常都選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等她醒來,而不是躺在她旁邊擁抱她。
他還沒能完全向淩淩敞開,他心裡藏著很多很多的不安,要求合法的妻子戴戒指或對自己表白都會惴惴不安,認定這是“得寸進尺”。
但正因為是穩重體貼的薛媽媽,所以他把這些自覺“得寸進尺”的心思都藏了起來。
第一次時他就決定好了。
【家裡縱著性子胡來的,有一個沈淩就足夠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