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日常四
清醒過來的薛先生後悔了。
給沈淩五分鐘她能左蹭右蹭把他蹭出心臟病, 給沈淩三年她就學會了當街霸少女……由此可推,給沈淩幾小時,她就能誤入歧途。
他隻是稍微睡了一會兒,放任沈淩自由盯著電視機裡的三流內地偶像劇看了幾小時而已。
對方就迷上了類似“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她”的情感倫理劇, 且一發不可收拾。
薛謹“重感冒”的第四天, 她不再粘著他, 而是抱著抱枕開追《回村的誘惑》。
薛謹“重感冒”的第五天,她相當有效率地把68集的回村誘惑追完了, 改追50集的《流星草園》。
薛謹“重感冒”的第六天, 她追完了46集的《情查查雨蒙蒙》, 在《新還珠格格》與《還珠格格》之間來回猶豫。
薛先生:“……”
追就追吧, 大多還是次時代的情感倫理偶像劇, 其品味簡直令鳥不忍直視。
他試著挽回一下自己掉落的雞皮疙瘩與不堪受辱的耳朵——沈淩看電視時總是拉著他坐在他懷裡,間接導致他受到了這些電視劇極大的精神汙染——努力推薦:“淩淩,你看,《小馬寶莉》出大電影了。”
沈淩非常忠貞:“阿謹把遙控器拿回來, 聲音再調大點, 彆打擾我看依萍跳大橋!”
薛先生:“……”
彆看依萍跳大橋, 我跳大橋給你看好不好.jpg
起初他還猜這姑娘是不是和普通的追劇少女一樣單純沉迷電視劇裡那些“小鮮肉”的顏值,不看劇情就看臉——
可這些次時代電視劇裡的男演員就算看著再“鮮肉”, 放到今天都已經是老臘肉了啊。
後來他硬著頭皮仔細陪她追完《還珠格格》第一部, 終於從沈淩的表現中發現了,她壓根就不在乎那些男演員。
沈淩極富效率的追劇方式是不停跳過, 她跳過了幾乎一切男演員出現的鏡頭,隻在劇裡的女主角和女配角出現時停留,津津有味地看女人互相撕逼的橋段,並時不時發出快樂的笑聲(。)
劇裡演到容嬤嬤紮紫薇時, 沈淩笑得手裡的瓜子都掉了,捂著肚子往他身上倒,直接從一抽一抽的姑娘笑成了一抽一抽的貓崽,“哈哈哈哈哈”變成“喵喵喵喵喵”。
薛先生:“……”
算了,笑點奇怪以至於把倫理劇當相聲看總比沉迷男演員顏值好。
他捏過她粉紅色的肉墊晃了晃,又擼了擼這隻貓毛茸茸的肚皮,覺得這幾天的精神汙染終於被淨化了。
當天吃晚飯時薛先生想了想,最後一次向她確認道:“淩淩這幾天看了這麼多電視劇,最喜歡哪個男演員?”
沈淩扒著飯碗,先是露出了分外茫然的表情,又陷入了冥思苦想。
這冥思苦想大概是把自己匆匆帶過的男角色與他們的姓名對上號。
冥思苦想半天,她眼睛一亮,給出了答案:“洪世賢!”
“……為什麼?”
“我特彆喜歡他和愛麗撕逼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好好玩哦。”
“那女性角色呢?”
“雪姨!容嬤嬤!”
薛先生:“……”
你開心就好.jpg
他徹底放心了,低頭給她剝魚刺。
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沈淩圍觀女人撕逼的興趣很快從線上發展為線下。
薛謹“重感冒”第七天,他們去市中心采購生活用品。
薛謹見收銀處排的隊伍長龍不見首尾,怕沈淩等得無聊,就給她一點零錢讓她去外麵的小店買巧克力吃,坐在店外的長椅等他。
沈淩挺乖地點頭,拿著錢跑到超市出口處消失,可等到薛謹提著大包小包走到那個小店找她時,卻沒找到貓,店老板遞給他一張字條,字條上是她端正好看的字跡。
【有點渴,去咖啡廳買杯奶茶喝,在那裡等阿謹~】
字條落款處是個又扁又胖的愛心塗鴉,心形裡的塗色塗得太滿太重,以至於溢出了勾線。
薛謹忍俊不禁地對店老板道謝,把這張塗著愛心的字條收起來,提著包走向不遠處的咖啡廳。
走近了卻見門口倒是吵成一團,沸沸揚揚。
他皺緊眉。
“你這個狐狸精!你怎麼敢在這裡和我老公——”
“老女人,放開我的頭發!”
“我潑不死你!”
嘩啦一聲水響,杯碟重重砸在地上,正是一場現實大型撕逼現場,聽高聲揚起的對話就知道大約是原配與小三的戲碼。
薛謹剛推開看熱鬨的人群擠進去,就見靠兩位主人公最近的吃瓜群眾倉皇縮了縮,金色翹起的小卷毛被水潑得全部濕噠噠貼下來,衣服上還沾到了菜碟傾倒時濺出來的湯漬。
她是離撕逼現場最近的吃瓜群眾,也是一個勁探頭往前擠的,所以很淒慘地受到了這場撕逼裡潑水砸碗的波及。
薛先生:“……”
很好。
他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被潑了一頭水濺了一身湯的沈淩哆嗦一下,顫巍巍低下頭。
薛謹檢查了一下,發現潑在她頭發上的飲料是黏糊糊的西米露,而濺在衣服上的湯是熱湯——掀開衣角又看看,果然這個細皮嫩肉的姑娘被湯隔著衣服濺到的位置紅了一小塊。
沈淩皮膚很嫩,即便隻是紅了一塊,依然鮮明醒目。
薛謹掃了一眼還在互相拉扯的兩個女人,被潑的小三倒毫發無損,沒有準頭的原配則揮舞著碎玻璃想繼續劃她臉。
薛先生有心過去一人一巴掌把她們的公德心扇回來,又顧忌自己是個遵守規則的紳士。
冷靜思考幾秒後,他把沈淩牽到自己背後護好,直接走過去拉出最中心倉皇惱怒的男人,拎著他的衣領,很紳士地甩了這個罪魁禍首兩個大耳刮子。
兩個女人的撕逼徹底安靜了。
吃瓜群眾們也徹底安靜了。
薛先生又抬手擰過男人震驚後暴怒砸過來的拳頭,直接哢哢卸了他兩條胳膊,把人砸在地上的碎碗碎碟裡。
很禮貌地對戴著婚戒的女人問:“你好,他出軌多久了?”
又很禮貌地對沒戴婚戒的女人問:“你好,你知道他已婚了嗎?”
“兩……兩年,手機記錄是兩年,更遠的沒查清楚。”
“不……不知道,本來我今年想帶他回去見父母……”
好。
薛先生把掙紮的男人踩穩了,固定好,紳士地提出交易:“你們可以交替上來,我負責固定,讓你們免費踢他任意位置二十腳——但前提是你們倆必須先給我老婆道歉,賠償她精神損失費,出錢替她買新衣服。”
原配:“……”
小三:“……”
她們對視一眼,突然發現最該揍最該撕的的確是地上的男人,而這個提議不答應的話可能被扇耳光的就是自己。
最後沈淩拿著新衣服和鈔票乖乖跟在薛謹身後回家,她大概也知道自己這次是做錯了,一路上非常安靜。
到家後薛謹讓她去洗澡洗頭,沈淩洗好後看他坐在客廳調製一種黑糊糊的膏藥。
“過來。”
他平淡地說:“幫你處理燙傷。”
哦。
沈淩磨磨蹭蹭過去,坐到他旁邊,主動撩起浴袍。
被燙到的那一小塊皮膚是側腰,薛謹抹著藥膏碰一下就能感到她縮一下。
“現在知道怕了?”
他問:“看熱鬨的時候一個勁往前衝就不怕?萬一濺過來的不是湯是碎玻璃怎麼辦?”
我很強的阿謹,濺過來的碎玻璃用指甲彈開就好啦。
可沈淩不敢反駁,她低低地“嗯”了一聲,咬著浴袍袍角讓他塗藥。
丈夫明顯還在生氣,沈淩知道他生氣時會把嘴抿成一條線,但他塗藥的手指又輕又溫柔。
沈淩又抖了幾下,算算這是阿謹睡沙發不親她的第七天了,有點蠢蠢欲動。
她猶豫了一下,心想自己滿腦子不可描述是不是不符合阿謹對她可愛小女孩的認知,又想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必須抓緊一切機會。
還沒想好,藥膏就塗完了,他的手指離開,她的皮膚癢癢的。
那點點癢意一下就攻破了沈淩的忍耐線,她在薛謹麵前基本沒有忍耐線。
“其他地方也被燙到了,阿謹。”
薛謹不知道這姑娘在打什麼主意,認真且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沒發現其他紅腫的地方:“哪裡?”
被濺到熱湯的好像就是這裡吧,難道是衣服上還有其餘他沒看到的……
“這裡呀。”
她放開了浴袍袍角,轉而低頭,去咬開了中間的係帶。
“喏,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你看看。”
一段說不上來尷尬還是曖昧的沉默,沈淩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眼神,卻發現都被厚厚的眼鏡片擋住了。
她後知後覺羞澀起來,還有點委屈。
“我冷了,回去睡……”
手指重新搭上她的側腰,緩緩上滑。
他緩緩問:“你去哪兒睡?”
【薛謹得“重感冒”第八天,淩晨】
這位重感冒患者終於肯宣布自己病愈了,並慷慨表示深層次交流運動不會傳染什麼病毒。
被深層次交流的對象趴在被窩裡,很想說我信你個鬼。
“今天晚上不準去沙發了。”
她哼哼唧唧地要求:“好冷,抱著我一起睡嘛。”
薛謹確認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又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燙傷,有點猶豫。
今天是沈淩服用自己血之後度過的第二個換毛期的最後一天,自己剛才實在有點過分。
薛媽媽認為在沈淩換毛期的最後一天碰她,就等同於女朋友生理期最後一天才走乾淨就迫不及待,是衝動粗魯、且不負責任的表現。
……更何況,剛才顧忌她燙傷的位置忍了又忍,禁欲一周的雄性其實根本沒吃飽,心裡還有點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