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柳鬆了口氣, 看向何麟他們:“我們都出現幻覺了?”
“又亂跑,又打人, 乾脆綁起來了。”萬俟疏解釋。
聶柳走過去拍打何麟他們,想把人弄醒。就在這時他向來準確的第六感冒了出來,他慌忙往旁邊一閃。萬俟疏正帶著陰森的笑容看著他。聶柳心驚肉跳:“你乾什麼?”
萬俟疏挑了下眉:“我本來想看看你能騙我到什麼時候,沒想到你一直沒打算向我坦白,我對你不好嗎?”
聶柳沒料到萬俟疏會在這個時候爆發,他本來就打不過萬俟疏,還在這樣危機四伏的對方。他沉住氣:“我騙你什麼了?”
萬俟疏這個時候倒真的像是個邪神了, 特彆在恐怖的環境襯托下,膽小點的能被他直接嚇哭。聶柳感覺到呼吸困難,那種磅礴的非人類的力量不是他能夠抵抗的。“你樂意配合我,表現的那麼乖,難道不是為了從我這裡得到好處嗎?“他頓了頓,”我聞到了愧疚的味道。”
聶柳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還想要說些什麼挽回下,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他的身體在一寸寸碎裂,就像是乾燥過頭的泥塑。他逐漸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眼睜睜看著自己化為一堆碎屑。
“醒醒!”
聶柳感覺到一陣竄到天靈蓋的清涼,猛地睜開眼睛,萬俟疏就在他麵前, 他快速抽出槍指著萬俟疏,驚恐地看著他。萬俟疏挑了下眉:“夢到什麼了?”他站起身, 走到其他人身邊, 非常不溫柔的把人打醒了。
幾人強打精神,繼續往前走,接著他們看到了幾具屍體, 都是他們隊伍裡的人,無一不麵帶驚恐至極的表情,有的是被其他人殺死的,還有被活活嚇死的。如果不是他們經曆太多意誌相對堅定,又有個不會被迷惑的萬俟疏在,他們的下場也會是這樣。
接著他們到了一間石室,西麵牆上全都是一個個凹下去的方洞,裡麵擺放著陶偶,看著簡直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另外在地上盤腿坐著一個個等人大小的陶偶,中間是娜耶的神像。
陳一帆靠近了看陶偶:“這裡為什麼放那麼多陶偶,是不是跟兵馬俑似的?這做的真像真的。”他伸手想去摸,結果那陶偶突然睜開了眼睛,把他下了個屁股蹲。其他人紛紛看過去,隻見那陶偶的眼眶裡是乾枯萎縮的眼球,卻詭異的感覺它在看著他們。原來這些都是屍體,不知道怎麼處理的,表麵呈現土黃色,乍看起來和陶偶似的。
聶柳反應最快,一槍打在屍體的額頭上,衝擊讓它向後倒去,但很快它頂著腦門上的槍孔爬了起來。與此同時其他屍體也動了起來,朝他們圍攏過來。所有人都掏出了槍,但這些屍體不懼怕槍,很硬,身手敏捷,即使被打中了也繼續撲上來。聶柳攀住神像向上爬,躲開屍體撓過來的爪子。他抬頭看見神像頭頂上方一個圓盤裝飾,和郭二爺的石璧長得很像,他越看越覺得那裡有個卡扣,便想去看看是不是能打開。於是他四肢用力,繼續往上爬,就在爬到娜耶的手肘處,突然從神像後麵冒出一張乾瘦的臉。
不知何時一個屍體也爬了上來,四肢彎曲,像隻壁虎似的趴著,一雙乾枯發黃的眼球瞪著他,咧出一口黃牙。聶柳嚇了一跳,手上一鬆,往下滑去,他雙手抓著,滑到腰部才穩定住。他一手攥住娜耶的腰帶,另一隻手拔出直刀向屍體砍去。在這裡屍體活動比他順利,隨著動作他的身體晃來晃去,驚險無比。他腳下一蹬翻到神像的手臂上,緊盯著屍體。
屍體撲了過來,他身體一歪,舉刀刺過去,刺中屍體的脖子,繼續向前抵住了神像。聶柳緊咬著牙,接著雙手握刀往邊上撇去,屍體被他甩下神像。他看著摔在地上,身首分離的屍體,喘了口氣繼續往上爬。
頂上的圓盤外圈圍了一圈鎏金的花紋,裡麵用金銀、寶石拚出白狼、紅鳥和眼睛的圖案。他伸手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機關,他剛把那裡摳開,下方不知為何發生了爆炸,緊接著他腳下的神像塌了下去。他條件反射去抓圓盤,但是沒抓住,整個人掉了下去。
石室的地板上出現了一個大洞,所有人都掉了下去。下麵是暗河,聶柳掉進冰涼的水中,頭暈腦脹的,撲騰半天才浮上來。在一片黑暗中他也看不見其他人在哪裡,接著他被一隻手拖上了岩石。萬俟疏清清爽爽地站在岩石上,手裡拎著個裝備包。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冷得要命,他把外套脫了下來,點了固體燃料烤火。這水太急,他已經被衝出很遠了。“你有看到其他人嗎?”
“沒太注意,不過這邊就一條河,應該在附近。”萬俟疏說:“要不你在這裡,我去找找。”
聶柳點點頭。萬俟疏把裝備包給他留下,然後順著河去找。何麟那邊,他和陳一帆離得不遠,兩人充了皮筏去找韓音音,然後他們就被萬俟疏拖走了,然後又找到了韓音音,最終五人彙合。何麟他們倒是很驚訝聶柳會讓萬俟疏去救他們,彆看聶柳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心黑著呢,根本就不把他們的命當命。不過不得不說聶柳這人在不傷害自身利益的時候的確挺夠意思的,當然也要感謝萬俟疏。
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不過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水是往外流的,所以他們打算逆流而上。就這樣劃了不知多久,他們突然看見水底下一點點亮起來。陳一帆驚叫:“人頭魚!”他掄起槳飛快地劃起來:“我是跟河犯衝嗎?上次就被追!”
何麟喊道:“省點力氣快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