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等等!
現在幾點鐘了?
宮子鳴“刷”的睜開眼,夜色早已經褪去,耀眼的陽光從落地窗外透進來,刺得他下意識眯起了眼。
“叮鈴鈴叮鈴鈴!”
床頭櫃上的電話鈴聲不停響,宮子鳴下意識低頭看去,瞧見電話屏幕上亮起來的來電人和時間,隻覺得心口發涼。
上午七點三十二,來電人:暴躁的女人。
“要死!居然睡過頭了!”他還要送那個女人去上班!
諂諂拿起電話,點擊接聽,試探著“喂”了一聲,而後迅速把手機從耳邊拿開。
果不然,下一秒,閻貝的怒罵便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你丫現在在哪兒!!!”
“我上班都要遲到了!臭小子,等你回來看我不削死你!”
“也不說提前說一聲,害我還在家裡等著,昨天沒回家居然也不說一聲,彆以為自己長大了翅膀硬了不想回家就可以不回家”
絮絮叨叨了好半晌,閻貝這才掛斷電話。
把保姆遞過來的包包拿上,沒事人一樣對坐在對麵,怔怔看著自己的閻臣笑著揮了揮手。
“我先上班去了,你慢慢吃。”
說著,不等閻臣回應,叫上門口閻貝早已經準備好的司機,乘車趕往公司。
這期間,她麵上的神色和往常一樣,帶著淡笑,以及對新一天的期待,溫和得要命,完全看不出來昨天踹門而入的狂躁。
就好像,昨天隻是他一個人做的夢一般,隻有他一個人清楚記得昨晚發生的一切,而其他人,包括她自己,都好像沒有摻入進來似的。
看,身旁昨天被她嚇得麵色發白的保姆這會兒還掛著笑,正在準備麵粉,打算烤幾塊小蛋糕做今天的下午茶。
閻貝拿著筷子,又一下沒一下的波弄麵前碗裡白粥,眼睛看著窗外遠去的汽車,忽然露出一個溫柔至極的微笑,用僅有他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道:
“姐,我好像又吃醋了,還是吃你兒子的醋呢”
為了那個小子心靈不受到一丁點打擊,你居然動用了你那無人知曉的神秘力量,刪除了所有人的記憶。
你這麼愛他,為什麼卻不愛我?為什麼要我一個人還記得?為什麼你不把我的記憶也抹掉?
姐,我的心好痛,好痛!
“啪嗒”一聲輕響,握在手中的筷子突然掉落,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掌緩緩抬起,輕輕覆蓋到心臟的位置,一點一點,不斷攥緊也許,這樣能夠讓心中的傷痛減少一些。
就這樣,閻臣一動不動,在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天,除了眨眼,什麼動作也沒有,仿佛失了魂的木偶一般,身上毫無生氣。
可礙於他那麼多年積累下的威懾力,愣是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前來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