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長得跟我那姐妹真是太像了,我隻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沒認錯人......”
林憲抬起的手打斷了她喋喋不休的話語,他不耐的掃了她一眼,緩緩撐著身子坐起來,披上外衫,下床走到梳妝台前,丟給她一把木梳。
閻貝看著那把木梳朝自己飛來,下意識想要抬手去抓,幸好反應快,在手即將抬起的前一秒控製住了自己的手。
眼看著它落到麵前,這才撿起來,拿著木梳走下床,站在林憲身後,舉著梳子茫然的用眼神詢問他想乾嘛。
“梳頭你都不會嗎?”林憲嫌棄的問道。
閻貝點頭,“會的會的,就是......不怎麼會盤。”
林憲沒有回話,隻是看著鏡子裡那個看起來傻裡傻氣的女人,表情頗有點一言難儘的味道。
不過還是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梳著,一會兒再說。
閻貝連連點頭,拿起他一縷青絲,仔細的梳著。
林憲這頭黑發保養得極好,又黑又亮,還非常順滑,與她這具身體頭上的幾根黃毛形成鮮明對比。
看看,這就是萬惡的統治階級與奴隸階層的差彆!
林憲靜靜看著鏡子裡她時不時皺起來的彎眉,繼續剛剛的話題,很隨意的問道:
“他怎麼惹到了那位大小姐?”
“啊,這個啊,說來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的,但是絕對不能把連生交給她,不然連生這一輩子都要毀在她手裡。”閻貝反應極快的答道。
心知自己昨晚的“陪睡”達到了效果,乘熱打鐵,苦著臉弱弱哀求道:
“公公,能不能把連生調到浣衣坊去啊?這樣也方便我替他娘照顧他。”
林憲沒吭聲,閻貝悄咪咪的瞅了眼他的表情,嗯,眉頭舒展,雖然麵上並無笑意,但是能夠感覺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再接再厲,一邊梳頭一邊可憐兮兮的說:“我那姐妹到死都沒能見她兒子一麵,聽說死都不能瞑目,現在連生又要淪落到那位刁蠻大小姐手裡頭,我要是不能幫他脫離苦海,我這良心就痛啊......”
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林憲居然也沒有喊停,麵無表情的看著鏡子,就這麼讓她繼續編。
閻貝說著說著也覺得說渴了,又轉身去倒了杯茶潤潤嗓子,這才繼續說,直到吳公公在房門外敲門提醒,她這才停下來。
“九千歲,方便奴才進來伺候嗎?”吳公公在門外曖昧的問道。
林憲抬手示意閻貝停下,站起身麵對她,把她手裡的梳子拿下,對她道:
“你回去吧。”
“那個,連生的事情......”閻貝隱晦的提醒。
林憲隻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心知說太多惹人煩,閻貝點點頭,表示明白,又遞給他一個拜托了的無助眼神,這才轉身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什麼,趕忙掏出藏在袖子暗袋裡的鬆枝荷包,又扭頭朝林憲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