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入宮了好一段時間,知道宮女和太監不能私會,連生特意挑那些無人的小路走,順著記憶,竟也有驚無險的摸到了浣衣坊後門。
那日乾娘就是把他和劉公公一起從這扇門裡送出來的,今日再回來,這一來一回之間,連生這才想起來自己和乾娘已經五六天沒見到了。
他站在後門門口,四處看了看,見周邊無人,這才從陰影裡走出來,快步來到閻貝房門前。
抬手正要敲門,房門突然打開,一隻手從裡麵伸了出來,一把把他給拽了進去。
連生先是驚了一大跳,反應過來後,砰砰直跳的小心臟這才恢複平靜。
閻貝輕輕關上房門,又把放在桌上的蠟燭往門口移去,避免燭光印出連生的影子,這才重新走回來看著這個一臉苦惱的少年人。
“怎麼了這是?大晚上的突然到我這裡來,誰欺負你了?”閻貝指指對麵的凳子示意連生坐下,同時仔細的觀察他。
身上並無傷口,衣衫也沒有淩亂的痕跡,沒被人欺負。
閻貝暗自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連生剛平靜下來的小心臟又開始砰砰跳。
他搖了搖頭,頗有些忐忑的先看了閻貝一眼,見她麵上全是對自己的關心,回想起那三個太監說的葷話,心裡便覺得難受。
“有話彆憋著,直說吧。”看出他的心思,閻貝直接提道。
連生點頭,鼓起勇氣開口說道:“乾娘,我今天聽見有人說你壞話,然後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怎麼樣?你贏了還是他們贏了?”連生話才剛說一節,閻貝就激動的站起身追問道。
顯然,她的關注點和他根本就不再一條線上。
連生既感動又有些無奈的笑道:“沒有打起來,後來劉公公來了,把我們都罰了,您彆擔心。”
“哦,那就好那就好。”閻貝拍著胸脯重新坐下,“你繼續說。”
連生頷首,隻是剛剛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泄了下去,有些心虛的盯著閻貝的放在桌上的手,開口道:
“他們,他們說您與九千歲......結成了對食,是真的嗎?”
話問出,他腦袋已經快要埋到胸前,既覺得不好意思,又為自己的魯莽感到愧疚。
隻希望,沒有傷害到乾娘。連生默默在心中想道。
閻貝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是來找自己問這個事兒的,她還以為他一開始就知道了呢,不然上次還在她這裡時特意問她去林憲哪裡的事情做什麼?
還是說,這個單純的孩子真的單純以為她就是去求求林憲而已?
當然了,事實上她也並沒有犧牲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隻是按照當時的情況,這孩子應該知道她和林憲那種關係看在外人眼裡其實也叫做對食啊。
可現在聽見他這麼問,閻貝突然又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既覺得慶幸呢,又為自家孩子的單純感到心力交瘁。
這個樣子可不行啊,這麼單純真的一點都不像是她閻貝的兒子!
“咳咳!”閻貝重重咳了兩聲,把連生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很認真的看著他愧疚的臉,問道:
“我問你一個事,你老實告訴告訴我,行嗎?”
“嗯。”連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