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下子被打開了什麼開關,心中有無數東西在一瞬間想要飛出來。
“謝謝。她有心了,也謝謝您辛苦了,謝禮算不上,但是我真的喜歡。”
俊美的男人臉上笑容燦爛,足以溫暖這個冬天所有的冰寒。
女老板呆了一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這話我等著告訴她。”
手裡抓著手套和那張紙條,餘笑單手拿出手機結了賬,抬腳離開了小小的飯館。
冬日的城中村街頭熙熙攘攘,放了寒假的孩子們穿著衣服從某個樓洞裡跑出來,又鑽進另一個樓洞,有家長訓斥他們的聲音從某個窗子裡傳出來。
牆是死的。
人是活的。
餘笑又看了一遍那個字條,然後停下腳步,珍而重之地把紙條疊好放在了胸前的大衣口袋裡。
她心裡有很多話,想和彆人分享,雖然現在她的腦袋裡好像每個字都是模糊地漂在那兒。
可她不知道該把這個話跟誰說。
掏出手機,她最後把想說的變成了一行字,發給了一個她隻聯係過一次的號碼。
她永遠都記得,在一個讓她絕望無助的夜晚,一個人對她說隻要低下頭去做事,才能擺脫一切的困難。
“今天有人跟我說,牆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第一次真正意識到每個人都有無限的可能,我是這樣,彆人也是這樣,謝謝您的鼓勵,讓我等到了這一天。”
發完這條短信,餘笑快步往東林城中村外走去,廣告已經打出去了,三月那個女性職業培訓學校將開始上課,根據課程的難度不同有一個月到三個月不等的專業技術培訓班。
“要是能有更多的人繞過牆就好了。”
站在那兒仰望那座不起眼的小樓,餘笑深吸了一口赭陽冬天特有的煙塵氣息,轉身往打車的方向走去,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她的事業和人生也都有了新的變化,也許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會在這裡。
可她不會忘記這裡的,這裡是她的職業培訓學校,也是她一步一步走出了重重圍牆的地方。
她變成了一個新的人。
希望下次她再來的時候,這裡也變成了一個新的地方,有更多新的人。
中午一點的陽光把她的影子照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是被她踩在腳底下的。
小褚褚滿月的那天是正月初八,臨近年根的時候,褚年雖然在電話裡不說,卻開始擔心餘笑不僅不能趕在年前回來了,甚至小褚褚滿月都回不來。
每天在手機上刷新聞的時候,他都會偷偷搜一下赭陽,生怕那邊出什麼事兒牽累到餘笑。
畢竟,一旦牽扯到各種有組織的行為,尤其是在舊改領域,他聽過太多糟心的事情了。
發生在彆人身上,那是八卦,要是發生在餘笑身上……裹著棉被坐在床上,懷裡抱著軟乎乎的小女兒,褚年打了個冷戰。
當然,這種事情他都是偷偷做,彆說餘笑了,就連戚大姐都不知道他還查了這些有的沒的。
臘月二十七的早上,穿著黑色長大衣的餘笑回來了,黑色的大衣裹著一身寒氣,她的手裡還拎著些在赭陽買的年貨。
“我還有幾天的陪產假,這次連著年假一起用了。”
“嗯。”
褚年看著餘笑,兩隻手舉著小褚褚給她看:
“你看,才幾天,這個丫頭快變成小豬豬了。”
聽了他的話,對著孩子笑了一下才放東西的餘笑頓住了。
“不要這麼說她,這麼點兒的孩子就是能吃能睡還長得快。”
“哼。”
褚年哼了一聲。
哼完了,他突然僵在了原地。
等,等等,餘笑回來了,是不是少了什麼?
手裡抱著孩子,褚年以坐月子女性絕難有的迅猛步伐後退了幾步,看到了掛在牆上的計分器。
99?
還是99!
“沒有歸零!”
他轉頭又看著餘笑,再轉身去看計分器。
“真的沒有歸零!”
但也沒有再漲上那最後1分。
從臘月二十七到年三十,再到正月初八。
計分器上一直是個沒有感情的“99”。
一開始以為人生轉機要到來的褚年再次失望了。
“你還不如繼續歸零呢!”
他叉著腰,小小聲地罵罵咧咧。
還怕餘笑聽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