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對田桑桑來說是小事一樁,以前在農村時幫她嬸娘殺過雞,把雞按牢了,反手一剪,菜刀一刮,血嘩啦流出,開水一燙,雞毛一拔,基本的就搞定了。雞毛不能扔,攢起來,有專門來收雞毛的人,能賣錢。
如今太餓了,殺雞是項體力活,還是先做點彆的填飽肚子再說,畢竟還有兒子。
田桑桑回屋看了看,缸裡剩下一星半點的米,儲藏室裡剩著些許麵粉,加上剛才孟書言摘來的野菜;調味料的話,灶子上放著一小罐的豬油,一些鹽,這已經足夠做一頓飯先暖暖胃了。
田桑桑去把野菜拿出來,拽了院裡的兩根蔥,瞅了瞅院子裡沒井,缸裡還剩著挺多的水,已經足夠了,她用水把菜和蔥洗淨然後切好,走到灶子前把大黑鍋用水過了一遍。
想起這時候不像後來那麼方便,煮飯還要燒柴禾,田桑桑在灶子上摸索了半天,都沒找到打火機或者火柴之類的東西。
“媽媽,給~”孟書言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小盒火柴,抓在手裡遞給她。
看著可愛的兒子,田桑桑沒忍住親了他的臉頰一口,摸摸他的小腦袋,“言言真棒!”
孟書言呆呆地看著她,第三次了,四年來媽媽第三次親他。從剛才他就疑惑地看著媽媽走來走去,洗菜切菜,以前媽媽從來不做這種事情,好奇怪,可是很高興,還帶著一些喜歡……
田桑桑拿出一根火柴劃了一下,火光冒了出來,她抬了抬灶子裡的柴,把火柴放底下燃著。等火大了起來,熱了鍋,她灑了一勺子的豬油,等油熱了又放了些許蔥頭,蔥香四溢,連孟書言都忍不住嗅了嗅。習慣性想要放辣椒,才想起沒有紅辣椒,她從穿越來就知道了這個地方是南方了。前世她是個北方人,吃什麼都習慣加點辣,小時候吃饃饃,裡麵也得蘸點辣椒醬才算有味道。後來她工作時在南方,也是習慣了南方的夥食,算是兩邊都能過活,隻是南方人口味真是比較淡,主食中很少道道是辣。
將弄好的香油用一小碗裝著,田桑桑倒了一瓢水進去,燒開,用僅有的麵粉和成麵疙瘩,一一放在熱水中,又加入了野菜,等都燒開了,最後加上鹽、油、蔥花。飯香飄飛於空氣中,彌漫在小小的堂屋裡。
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過這種樸實的生活,但這莫名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看著半鍋的麵疙瘩野菜湯,蔥花漂在湯麵,帶著點油膩,怎麼看怎麼有食欲。
食指大動,田桑桑快速舀了兩碗,端上桌。
“來,兒子,嘗嘗媽媽的手藝……”田桑桑把其中一碗推到兒子的那邊。
“媽媽,我先去洗手。”站在桌子邊的孟書言忽然說道。田桑桑跟在他身後,給他往盆子裡倒了點涼水,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洗淨。
她自己剛才已經洗過手了,那是作為現代人的自覺,可現在是鄉下,她兒子才三歲半,在肚子餓得要命的情況下,他還能堅持洗下手。這教養好得沒法說。
田桑桑支著下巴,看他洗完手,拿起邊上一條毛巾幫他擦了擦,笑嘻嘻問:“言言,是誰教你飯前要洗手的呀?”
“是周老師。”孟書言皺了皺小眉毛。那一次他在外邊,聽到周老師給其他小朋友說的。
“看來周老師真是個好老師。”田桑桑牽著他的手,回到桌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