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又打到啥子好東西了?”陳英笑著問道。
“沒啥,一條野蛇。”
陳英看向麻袋,驚呼:“哇,是大蟲,看這樣子,好像很長哩。”
李正熊憨憨地說:“也不長,隻有你的手腕般粗,長度大約是150公分。”
“周哥,你會抓蛇不?”陳英怔怔地望著李正熊的背影,眼神中帶著深深的回憶。又想起周正是一個老師,怎麼會抓蛇,可心裡總是有些期盼。
期盼什麼呢?
那時候,他就是在田桑桑家的院子前,沐浴著粼粼的晨光。
他的發,比墨水還黑;
他的眼,好似星辰大海;多麼深邃,多麼耀眼;
她願意變成一條鄉間小魚,在他深邃的眸子裡,酣暢淋漓地遊泳。
他受傷的臉色顯出蒼白的虛弱,青色的背心遮不住他挺拔硬朗的身形。他的手指握在匕首上,她覺得好像被握著的就是自己,還能感受到粗糲的繭子在她身上摩擦。他有著城裡人的貴氣和優雅,卻又不同於城裡人,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漫不經心,總教她臉紅心跳。
銀光從他手中的匕首劃出,輕微又堅定地,牢牢地沒入了蛇的七寸。
就是那一瞬間,她喪失了在眼前的風景中,這個風景裡,隻有他一個人。
周正頓時麵露嫌棄:“英子,抓蛇是莽夫才做的事情。我們要關心的不是會不會抓蛇,而是怎麼抓蛇。”
陳英勉強地扯了扯嘴角。
陳英以前也喜歡給周正做些鞋子,做些衣服,送些飯菜,都是站在他學校門口或者宿舍門口,兩手一塞,把東西給人,就一陣風似的跑遠了。
這會兒第一次來周正在小學的宿舍,一張床鋪,一床乾淨的被褥,桌子上放著一盞煤油燈,靜靜地堆滿了教科書和其他書籍。衣櫃整整齊齊的,房間雖然有些簡陋,卻是很明亮清新。
她不由得走到書桌前,伸手要拿《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房門不知於何時被人上鎖,剛伸出的手被一雙男人的手掌握住。這雙手也有繭子,可不是那種繭子。不是那種像葉江般優雅矜貴散漫又粗野的繭子,能磨得人生疼,卻又心甘情願疼。
周正從身後抱住她,低低地說:“英子。”
“周哥。”他說話時帶著的熱氣噴灑在臉上,陳英嚇了一跳,猛地回神,反手要掙脫,奈何那雙手抱得死死的。
周正的手依然握著她的手,人卻走到她麵前,深情款款地:“英子,我喜歡你,咱倆結婚吧。”
突然被告白的陳英頭腦霎時空白,“我……”
“你願意跟我結婚嗎?”周正的俊臉在她的麵前放大。
陳英被他灼熱的眼神看得不行,麵上漸漸泛紅,心想這人怎麼這麼壞呢,結婚能是她願不願意的嗎?還得看她家人願不願意啊,尤其是她爸!
“英子,為什麼還不回答?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我?”
“不!”陳英紅著臉搖頭,害羞地咬住下唇:“我願意嫁給你。就是……你什麼時候上我家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