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桑桑心痛地從口袋裡掏出僅剩的五毛錢給他:“這是我最後的積蓄了,你省著點用啊。”
趙純攥緊了手裡的五毛錢,第一次知道農家生活的艱難。五毛錢居然是她的最後積蓄。他猶豫地道:“沒錢了,那咱還怎麼吃飯?”
“放心吧,家裡還有儲備糧。”田桑桑好笑地看著他,指了指手裡的籃子,“再說今天這也能賣出去呀。要實在不行,就把你拿去賣了哈oo!”
趙純驚住:“彆,我就一殘廢,賣了也沒人要。”
“不會呀。”田桑桑笑眯眯地打量他,“秀色可餐嘛。”
趙純莫名胯下一涼。
“純子酥,我等你回來喲~”孟書言衝他揮了揮小手。
趙純點點頭,心裡湧過不舍,弱弱地瞄了眼,“田桑桑,那我走了啊。”
田桑桑實在受不了他這娘氣的行為,擺擺黑色的胳膊:“知道知道啦,墨跡啥,又不是生離死彆。”
趙純:“……”日哦。難得煽情一回哦。這女人太不給他麵子哦。
趙純動作緩慢地摸到了供銷社,這裡的供銷社比城裡的小得多。櫃台後站著兩個女人,他清了清嗓子,傲慢地睨著她們:“我想打電話,把電話給我拿來。”
在田桑桑麵前他是硬氣不起來,可在彆人麵前,他就又恢複了廬山真麵目。
唉,好俊的小夥哦。儘管臉色有些蒼白,腿腳不便,可往那裡一站,整個供銷社都蓬蓽生輝了。還以為店門口站著的是哪個明星呢。
胖胖的售貨員很少見過這麼俊俏的小夥,眼含春色地道:“同誌,你稍等啊。”
說著,把那邊的電話推到了他麵前。
“對了,你們這電話錢是怎麼算的?”一想到田桑桑說的,以往花錢大手大腳的他便豪氣不起來。這可是最後的積蓄!
“你是要打到哪裡?我們這裡隻能打短途,長途要到郵局。”
“短途吧。”趙純說道。
“短途的話,一次四分錢。”
一次四分錢,好像也不是很貴哦。他手裡有五毛錢,還能剩下四毛多了,這剩得也太多了吧。
趙純記得,他離家出走前,從爺爺那裡聽說過,江景懷這段時間休假。平常的狐朋狗友家住比較近,如果向他們求救很快會被爺爺查到;大學這時候也放假了,找同學更是行不通。這時候,隻剩下江景懷這麼個認識的人了。反正,沒人能想得到,他會流落到這個閉塞的小山村裡。
趙純記得江景懷部隊分房的電話,但第一次卻是輸錯了,第二次的時候才正確。
冗長的沉默後,電話被人接通了,聽著電話裡那男人低沉的熟悉的聲音,趙純輕聲道:“景……景懷,是我,趙純。”
“趙純。”對方重重地點名,繼而道:“你他娘的在哪裡鬼混,你爺爺快把東海翻了個底朝天。”
趙純有點不習慣。江景懷不知道幾年前受了什麼刺激,早些年還是個高貴優雅的公子,這些年倒是成了兵痞子,嘴就跟他的拳頭似的,又狠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