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鴻被孫正趕出來了。
理由是他在醫院要休息,看張鴻覺得礙眼。
實際上張鴻覺得他是嫉妒自己的帥氣,還有這一頭烏黑的秀發。
他打算先回家整理一下劇本,然後下午去劇組那邊等羅筠過來,順便也看看劇組那個原女二到底如何。
可剛到家門口,他就看到對門那隻黑長直靠坐在自家門口,腦袋歪著還閉著眼,然後腦袋上還往下趟著紅色的液體。
“這次又是什麼死法?”張鴻瞪著死魚眼,語氣毫無波動,“被人八百裡外一槍爆頭?”
“不對。”林慕清睜開雙眼,糾正他的錯誤,“是拚命敲門卻沒人開門,所以一時想不開用頭撞門,結果把自己撞死了。”
張鴻:“......”
這種死法誰特麼想得到啊!
“這次又是我贏了。”林慕清爬起身,麵無表情的從兜裡掏出一個小本本開始紀錄。
張鴻湊過去開門,飄進鼻腔的幽香讓他差點兒打個噴嚏。
眼角餘光微撇,他還是看到了本子上記的東西。
【2:0】
“這什麼?”門打開後,張鴻回頭剛問了一句,林慕清已經擠進了屋子,“唉!你不回自己家跑我這兒乾嘛?”
“把血跡洗掉。”已經跑進衛生間的林慕清露出腦袋,一頭能給洗發水做廣告都不用加特效的黑長直如瀑布般垂下,“還有,那個是死亡次數,你一次都沒猜對死法。”
說完,她腦袋就縮回了衛生間。
張鴻才無語。
你那奇葩的死法,鬼能猜到啊......
沒幾分鐘,洗完臉,順便還洗了個頭的林慕清擦著頭發出來了:“吹風機在哪兒?還有你洗臉毛巾上怎麼一股煙味,真惡心。”
“......”張鴻直接點上一根煙,瞪著死魚眼,“用彆人的洗臉毛巾擦頭發......真惡心。”
“......”林慕清沒還嘴,而是坐到張鴻一米開外的沙發上,默默擦著頭發。
她的臉被毛巾遮擋著,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氣氛陷入迷之沉默。
半晌,林慕清清冽的聲音打破沉默:“以前,我很討厭你。”
張鴻挑了挑眉,笑道:“你討厭我?你這種天之嬌女也會在意我這種普通人?”
“你覺得自己是普通人?”黑長直微微側臉,抬手把垂落的長直發攏至耳後,“就和那些‘彆人家的孩子’一樣惡心。”
是啊,張鴻對她來說,就是“彆人家的孩子”。
從小時候開始。
從沒見過張鴻的時候開始。
每次她考試考好了,體育成績有了進步,做出了什麼成績,爸爸媽媽都會說:“做的不錯,可惜,要是能趕上小鴻就好了。”
在她沒做好的時候,他們就會說:“你看看人家小鴻,再看看你,你怎麼就不能多跟人家學學?”
是的,張鴻的存在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了她的背上。
無論做什麼,張鴻都比她更出色。
小學、初中,她永遠是年紀第二。
高中為了躲開這個自己從來沒說過話的“青梅竹馬”,林慕清甚至求著父母轉學去了另一所重點高中。
她終於考上了全年級第一。
但全市第一,依舊是張鴻。
從此,這個人就成了她心裡的一塊兒陰影。
不過自從上了大學後,她也明白所謂“彆人家的孩子”都隻是“彆人家的孩子”罷了。
現實中的張鴻不一定就是父母口中那個完美無缺的鄰居小孩。
所以她想接觸看看,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又不知道該怎麼接觸,才嘗試著用“裝死猜死法”的方式來試探一下張鴻。
如果他把自己當神經病,或者完全不搭理。
那就算了,自己也沒必要去了解一個陌生人。
不過沒想到,這是個自來熟的家夥。
而且他的性格看上去......更像是個從小就很普通的年輕人。
但林慕清感覺不錯。
沒有天才傲氣的天才,她才更欣賞。
最起碼......他看上去更像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活在彆人口中的“完美模板”。
雖然嘴上說著他跟那種明明考了滿分,卻說“也不行”的學女表一樣惡心,但到底是真心的,還是裝出來的,她自認為自己能分辨的出來。
但就是這樣才氣人。
明明鋼琴彈得好,卻說自己隻是略懂。
明明二胡很棒,卻說自己隻會一點點。
明明學習成績特彆好,卻說自己並沒有天賦,隻是比其他人稍微努力一些。
關鍵是他自己居然還真是這麼認為的。
並且他還付諸於行動。
明明學習成績那麼好,卻去考什麼影視學院。
明明長得很帥,卻要去學導演......
也許林慕清是羨慕吧。
畢竟他能做到的事情,是自己不可能去做的。
為了夢想奮鬥什麼的......
黑長直忽然抬起頭:“你的夢想就是拍出震撼人心的電影或者電視劇好青史留名?”
“不是。”張鴻歎了口氣,“我對這些完全沒興趣。”
前世他最煩的就是娛樂圈。
不,也不能說煩,最起碼吃瓜吃的挺爽。
“那你的夢想是什麼?”黑長直少......也不能說少女了,畢竟已經二十三歲。
黑長直姑娘心中產生了些許好奇。
這個從小就是“彆人家孩子”的家夥,他的夢想是什麼呢?
改變世界?
青史留名?
還是夢想成為一個平凡的普通人,能過著普通的生活?
那為什麼要去影視學院?
因為叛逆?
“金錢和美女。”
但張鴻的回答讓她的期待破滅了。
她下意識露出嫌棄且冰冷的眼神。
就跟張鴻前世看過的《表情嫌棄卻掀起裙子露出裙下讓你看》的那幾張漫畫上的女角色一樣的嫌棄表情。
“好吧,其實是事業與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