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好笑又忍不住心疼他,克父克母克妻, 連敵人都克, 換個人能瘋,“是, 你命最硬。”
“少敷衍朕。”康熙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就把劉徹以後可能需要的書全找出來, 然後才繼續批閱奏章。而最後一本奏章合上,前麵暗下來, 康熙抬起頭, 梁九功站在門口,“又有何事?”
梁九功躬身道, “順天府尹求見。”
康熙放下朱筆,起來伸個懶腰,就衝他抬抬手。
梁九功退到門邊,門口的人換成順天府尹。
順天府尹此時來找康熙, 自然是為了淩普和孫氏。
金烏西墜, 離宮門下鑰最多還有半個時辰, 康熙難得沒跟他廢話,學著劉徹直接問, “抄淩普家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東宮丟失的東西?”
“啟稟皇上, 有, 且不少,奴才已命人拉進來,此時就在乾清宮外麵。”順天府尹接道。
康熙下意識看劉徹, 想不想出去看看?
劉徹好奇,想也沒想就衝他揮一下手。
“朕去看看。”康熙抬腳就想往外去,冷不丁想到淩普出事時,內務府總管之一的海拉遜很是著急,腳步一頓,試探著問道,“有沒有彆的發現?”
順天府尹心中一凜,“沒證據。”
“風言風語?”劉徹道,“玄燁,問問關於誰的。”
康熙直接問,“跟內務府總管有關?”
“不全是。”順天府尹沒打算講,然而皇帝這幾日極為不正常,不但把尚書房時間改了,還把休沐日改了,不動聲色地就把索額圖關起來,手段可謂雷厲風行,讓順天府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多年前,收拾鼇拜的少年天子,以至於不敢有所欺瞞,“奴才帶衙役抄淩普家的時候,四周百姓紛紛叫好,奴才還聽到有人說,皇上終於收拾內務府的那群蠹蟲了。”
康熙猛地直視他,“此言當真?”
“不止奴才一人聽見。”順天府尹道。
康熙看向劉徹,你覺得?
“太子大婚後再說。”劉徹道。
康熙開口道:“朕知道了。”隨即轉向梁九功等人,“你們聽見了?”
“啟稟皇上,奴才什麼也沒聽到。”梁九功連忙說。
康熙看向王以誠,“你呢?”
“奴才沒聽清。”王以誠立刻知道他主子為何特意問他,連東宮那邊也不準說。
康熙滿意了,轉身就往外走。
出了日精門,康熙腳步一頓。劉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六輛驢車?不禁驚呼,“這麼多?”
“全是?”聽到劉徹的話,康熙也忍不住問。
順天府尹:“前麵兩輛是孫氏偷出去的,後麵四車是淩普從內務府庫房裡偷的。”
“好大的狗膽!”劉徹罵道。
康熙到嘴邊的話被他嗆回去,險些噎死過去,“內務府各司管事知不知道?”
“奴才還沒來得及查,應當知道。”小到針頭線腦,大到金銀玉器,皮毛綢緞,都有人管著。淩普能弄出這麼多東西來,順天府尹回答不知,康熙也不信。
康熙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前麵兩車給太子送去,後麵四車先放乾清宮,嚴加看管。”看向梁九功。
梁九功立即說:“奴才遵命。”
兒子明日大婚,不宜再見血,康熙就繼續說,“明日下午和宗人府宗正一起來見朕。”
“嗻!”順天府尹道。
康熙:“朕還沒說完,今天之事若傳出去,朕嚴懲不貸!”
“嗻!”順天府尹再次應一聲,就親自把東西給太子送過去。
順天府尹剛一進乾清宮,太子就收到消息,他當時正囑咐赫舍裡家的人,不但要把索額圖近幾年貪的全吐出來,還要再添一點。
年輕的侍衛便問添多少。太子不知索額圖貪了多少,自然不知他該交多少罰銀,就讓他自己去牢裡問索額圖。
年輕的侍衛心想,交足了錢,皇帝也不會放過索額圖一房。而等他到門口,看到順天府拉來六車東西,心裡咯噔一下,被值夜的侍衛換下來就往家跑。
到家聽長輩們說,順天府還給淩普家留一處宅子,立刻把太子交代他的事一字不漏的講給家中長輩聽。
宮門下鑰,索額圖的幾個兄弟齊聚大牢之中。
晚膳後,康熙看到南書房遞進來的折子,打開就讓劉徹一起看,內容自然是索額圖兄弟幾個在牢中密謀。
劉徹隻看一眼,就不看了,“彆管他。”
“不管?”康熙很意外。
劉徹:“他手裡又沒兵權,縱有天大本事,也翻不出你的手心,管他乾甚。”
說的也是。康熙扔下奏章就回房洗漱,隨即拿出圍棋同劉徹下棋。
劉徹手不能觸物,自然是他說,康熙幫他下。
論博弈,康熙自然不如劉徹,但劉徹急躁,和他下棋的人又不是敵人,少了幾分認真,結果自然是有輸有贏。
而劉徹這幾日睡得早,以至於剛到亥時,康熙就忍不住打哈欠。可他又不能這麼早睡,就讓劉徹說說景帝和武帝時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