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國維在百姓看來是上了年紀, 自然致仕。隆科多罔視人倫, 皇帝繼續用他才是昏了頭。這樣的人朝廷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以至於佟家少兩個人, 在普通老百姓看來依然是出了兩個皇後的佟家。
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佟家沒瘦死, 人又多,少他倆依然是朝中最有權勢的家族。
憑佟家是康熙母族兼妻族, 以康熙的秉性,在康熙活著的時候不可能對他們趕儘殺絕, 哪怕他們乾出謀/逆之事。
老百姓能想到的,康熙作為何嘗想不到。
“太後想, 德妃想, 小五估計也想嫁。”康熙沒說他, 蓋因他想把公主嫁去蒙古。
劉徹多精明的人,聽他這樣講瞬間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你閨女嬌的連匕首都拿不動, 到蒙古也是枉送性命。”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事, “給恪靖請幾個武師傅?”
“教她習武?”康熙問。
劉徹點頭,“你這裡的公主不能養麵首,額駙對她不好,她也隻能忍著。如果會功夫——”
“還能把額駙的那東西割掉?”康熙說出來, 看到他眼中一亮, “你, 想都彆想!”
劉徹:“我又不會告訴恪靖。”
“你暗示一下就夠了。”康熙瞪著眼睛說,“彆給朕玩文字遊戲。”
劉徹嘖一聲,不禁說,“這會兒聰明了。”
“朕一直聰明,你早魂飛魄散了。”康熙沒好氣道。
劉徹張口就想反駁,卻發現無言以對,“過幾天去西邊看看火/器營建的怎麼樣了?”
“先把恪靖的事安排好再說。”康熙道。
劉徹點頭,“好的。”隨即命魏珠去宣內務府大臣常寧。
翌日,劉徹去新火/器營。看到快建好了,有些意外,意外內務府匠人的速度,劉徹便命管事的給他們多發兩個月俸銀。
管事的愣住,劉徹四周的匠人也愣住。因為以往這種事,做好了是管事的功勞,做不好錯在他們,而他們還沒做好就有賞,簡直近年來頭一遭。
劉徹對這種效果很滿意,故意問管事的,“沒聽清?”
“聽清了,聽清了,奴才遵命。”管事的忙應下來。
康熙不禁問,“你又玩的哪一出?”
“看到這些房子,我高興。”劉徹是個高興就會賞銀錢的主兒,“我以為得到年底,現在看來年底能全部搬進去,你不高興?”
康熙高興,“你高興就成。”
劉徹見他抿著嘴都掩飾不住笑意,擱心裡嘖一聲,就起駕回暢春園。
如劉徹所料,大雪來臨前,他搬回紫禁城的前幾天,戴梓就帶人移到新營地。那邊不但有倉庫和專門製作鳥銃和大炮的房間,還有供他們晚上休息和吃飯的地方。
劉徹覺得戴梓一人能頂一個火/器營,建營之初就提醒內務府在屋裡加幾個火炕,再加一個冰窖。
寒冬臘月,戴梓閒的時候就領眾人鑿冰,留著他們明年夏天用。
冰窖堆滿冰,也到了除夕。
節後康熙冊封四格格為恪靖公主,嫁給喀爾喀郡王敦多布多爾濟。
恪靖的婚事定下,離春闈也近了。
如康熙所料,張英的兒子今年沒參加。
對於張英的本分,劉徹挺喜歡的,得知張家二郎今年二十五,劉徹不淡定了,“下次會試他就二十八了?”
康熙點頭:“是的。”
“張英都不急?”劉徹問。
康熙:“他大兒子也在朝。他二兒子真像他一樣,進來就是父子雙雙在朝,一門三位翰林。這可不是張英希望看到的。”
“他大兒子是哪個?”劉徹問。
康熙:“張廷瓚。”
“他啊。張英不是要辭去詹事府詹事麼,讓他兒子頂上去。”劉徹道,“今年會試結束,再挑幾個進士扔進去,你兒子也有個說話的人。”
康熙看著他,“保成?”
“總不能是老四。”劉徹道,“你不想他和朝臣過多往來?”
康熙想也沒想,“沒有。”
“我看就有。”回答的太快,此地無銀三百兩。而劉徹沒追根究底,因為他已打定主意,“太子必須得有自己的人。再說,有你我盯著,就算你我提前退位,他也逃不出你我的手掌心。”
康熙:“真自信!”
“廢話。你現在這個樣,他乾什麼能瞞得過你啊。”劉徹白了他一眼,“殿試題目是現在定,還是會試結束再定?”
康熙想想,“你當場出題也行。”
“真的?”劉徹忙問。
康熙點一下頭,“不能亂出。”
“放心,我有分寸。”劉徹道。
康熙一點也不放心,殿試當天就沒敢讓劉徹離開過他的視線。
一甲名次定下來,康熙才放心。而劉徹不大滿意,回到乾清宮整個人還悶悶不樂。
康熙不禁問:“怎麼了?”
“太醜!”劉徹吐出兩個字。
康熙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誰醜?”
“三個都醜。”劉徹想到往後的的狀元、榜眼和探花都跟今天一樣,滿朝文武都那個樣,就像和康熙換回來,省得看著心煩。
康熙想翻白眼,“朕這是選才,不是選美。”
“為何我那時候的人就好看?”劉徹問,“衛青,司馬相如——”
“停停停。”康熙連忙說,“你那時候是選好看的培養,不是成才後有朕選。”
劉徹:“司馬相如是嗎?”
“你非提司馬相如,朕也有納蘭性德。”康熙道。
劉徹接道,“可惜死了。”
“你——”康熙噎住,“又想吵架?還是想打架?朕奉陪到底。”
劉徹白了他一眼,“幼稚。多大的人了,天天想著打架。”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就朝外麵喊,“梁九功,朕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