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術越想越是想知道真相,跟在季川身後屢次張口想問,又一次次地忍住。
之後,他看見季川走進了一家花店。
賣花的小姑娘顯然是被這副好皮囊迷惑了,說話都紅著臉。
季川要了一束白菊花。
許術愣了愣,心道他果然是要去拜祭什麼人嗎?
季川回過頭,看到許術發愣,便說了一句:“是我老師。”
許術點點頭:“原來如此。”
那老師肯定不是一般人,對季川來說應該是個特彆的存在,否則像他這樣冷漠的人不可能會專程去祭拜的。
小姑娘很快包好了一束白菊,紅著臉說:“客,客人可以加個x信,以後需要訂花的話就能直接在網上預訂了,我們可以送貨上門的。”
季川沒說話,付了款便要走。
許術故意說:“我加吧。”
小姑娘尷尬而不失禮貌地乾笑:“不好意思,我剛剛才想起來好友人數滿了。”
許術:“……”
走出花店,他忍不住問季川:“我長得有這麼磕磣嗎?”
季川偏頭看了他一眼,皺著眉頭道:“還好。”
許術:“還好就還好,你皺眉是什麼意思?”
季川彆過頭去,攔了一輛出租車。
目的地是一座比較大的墓園,一走進去,目之所及處便全是一座接著一座的墓碑。
周圍安靜得有些過分,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大白天,卻給人一種森冷寂寥的感覺。
許術跟在季川身後,一路途經了許多的墓碑。每一塊石碑上都貼著死者的照片,有哭有笑,更多的是麵無表情。
從幼兒到老人,什麼年齡段的都有。
許術知道,這裡的每一塊墓碑,都是一個家庭的故事。
會不會有一天,他也要被葬在這個地方,變成一張小小的照片?
季川停了下來。
許術一時沒注意,差點踩到他的腳後跟。
他回頭看了許術一眼,接著彎腰將花束放在麵前的墓碑前,對著那塊石碑鞠了三次躬。
許術看到石碑上貼著的照片是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
他的名字叫姚望。
墓碑前刻著一段生平簡介,許術跟著季川祭拜了之後,便湊近了一點去看,見上麵的內容大概是說這位姚老師是“陽光福利院”裡的生活老師,生前一直將孩子們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關心愛護之類的。
許術便知道了,這是季川以前在福利院裡的老師。
這時候,他忽然聽見季川說了一句話。
“姚老師,他叫許術,是我朋友。”
聽到這話,許術不禁愣了一下。
朋友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季川不打算殺他了?
他有些詫異地看向對方,目光不經意地看到了他那隻發紅的耳朵尖。
“……”這小夥子還挺害羞的啊。
回程途中,季川讓車停在了一家飯店前,下車後便麵無表情地對許術說道:“老師生前一直希望我能交到朋友,借你用一下,不要多想。”
許術:“……哦。”
“吃飯吧,”季川停頓了一下,說:“我付錢。”
許術心說你不就是想請我吃飯嗎,拐彎抹角的乾什麼?
他甚至已經猜到為什麼了。
果然,兩人坐下之後不久,季川便突然說了一聲謝謝。
許術知道,他是謝自己在上局遊戲裡曾幫過他。
其實也不過是把手機拿給他用了一下而已。
隻是對季川來說,黑夜裡的那點光明尤為重要。
而他現在都還沒發現自己不再怕黑了,直到十天之後,許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半夜起床悄悄出去把總閘拉了下來。
季川在黑暗中愣了長達兩分鐘的時間。
在看到許術舉起手電走進門來的那一刻,他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他為什麼忽然覺得黑暗不那麼可怕了?難道……是因為這個人在他身邊?
手電光打在季川身上時,許術眼看著對方盯著自己露出了一個稱得上是溫柔的笑。
他頓時打了個寒顫,往後一跳三步遠:“大哥,你冷靜點!是停電了,不是我關了燈啊!我明天就打電話投訴電力公司!”
他說著,嘭的一聲關了季川的房門,轉身就跑出去把電閘拉了上來,速度快得仿佛背後有隻鬼在追似的。
不過季川並沒有追出來。
隻是在之後的日子裡,許術經常感覺後腦勺一陣發涼。每當這時候,他一回頭就會發現季川正在盯著自己看。
……就像跟一頭食人鱷住在一起似的。
許術心驚膽戰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後來見季川也沒對他怎麼樣,才漸漸習慣下來。
很快,第三場遊戲的時間來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