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術:“……我以為我們應該照顧一下小孩子的。”
季川挑了下眉:“是麼?你可以帶她單獨睡一間。”
許術愣了愣:“房間不是都滿了嗎?”
季川麵無表情地向門口一指:“豬圈。”
許術:“……”
這是人說的話嗎!
“許哥哥,沒關係的,我睡地上就很好了。”小河走到許術這邊來,一邊幫忙鋪被褥一邊低著頭說:“以前在家裡我便是睡在豬圈的,能有如此乾淨的被褥鋪在身下已是難得的好了。”
許術手中動作一頓:“之前我們不是進過你家嗎,房子雖然不大,但也有兩間睡房,你怎麼會睡那種地方?”
下午他們找線索的時候進過一座空房子,小河說那就是她家。房子雖然看起來比較簡陋,但怎麼也沒有小到要讓她睡豬圈的程度。
“因為另一間房是我弟弟的呀。”小河扯了扯嘴角,強顏歡笑:“隻是這次旱災剛開始的時候,我弟弟生了一場大病過世了,大家說他是得了會傳染人的瘟疫,我爹娘不得已,隻得將他房裡的東西都燒掉了,我這才能搬回房間裡去。”
重男輕女啊……這種現象在二十一世紀都還十分常見,更彆說是這封建的古代社會了。
許術沉默了一下,才笑著拍了拍她的頭:“沒事,都過去了。好啦,鋪好了,那你就睡這裡,晚上有什麼事可以叫我。”
小河用力點點頭,乖乖的鑽進被子裡,衝許術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許術回頭見季川已經翻了個身麵朝內側睡了,便輕輕走過去吹滅了蠟燭,小心的在外側躺了下來。
隻是這一夜,他睡得一點都不好。
他夢到自己走進了一個熱鬨的集市,那裡有一個攤位前圍著很多人,他也走了過去想看看是賣什麼的,結果卻從人群中看見那攤位上用鐵鉤子掛著人頭,人手,胳膊,大腿之類的東西。
那人頭忽然轉了個麵,猛地睜開血紅的眼睛衝他嘶吼了一聲,驚得許術一下子醒了過來。
醒來的一瞬間他的腿還做了個奔跑的動作,腳後跟落下時砸在床板上發出一聲極大的響動。
幾乎就在同時,許術感覺到身邊的床板忽然抖動了兩下,緊接著季川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怎麼了?”
聽聲音的方向,他似乎是坐起來了。
這也太警覺了吧?
許術有點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沒怎麼,做了個噩夢。抱歉啊吵醒你了。”
黑暗中靜了片刻,他隱約感覺身側的床板輕輕陷了下去,應該是季川重新躺下了。
許術正想著,忽然,一隻手輕輕搭到了他的心口處。
然後……一下接一下地拍打了幾次。
在許術呆若木雞的時候,季川低沉的嗓音從耳側傳來:“彆怕,沒事了。”
???
許術僵硬地躺在那裡,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季川,你是在夢遊,還是突然瘋了?”
或者是鬼上身了?
季川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在黑暗中看著許術所在的方向,眉宇間儘是不解:“照顧喜歡的人,不該這樣做麼?”
“……”許術小心地朝床邊挪了挪,頭皮發麻地說道:“這大半夜的,你可彆嚇我啊。”
季川皺起眉頭,心中默默回想了一遍上次在網上看到的偶像劇,接著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難道還要親一下額頭?”
“嘭”的一聲,許術摔到了床下去。
他順便朝床底下爬了一段:“我覺得這裡睡著還挺舒服的。”
就是蜘蛛網有點多。
上方沒有傳來回應,或者說,是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許術鬆了一口氣,心中暗想,季川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這種詭異的事情的?
好像是……上次遊戲剛開始的第二天早上,季川坐在床邊不知道盯著他看了多久,然後突然開口就說了一句能嚇死人的話——“我好像很喜歡你。”
他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
許術回憶了一會兒,想起了那一次,他為了讓季川知道自己已經不怕黑了,故意關掉電閘的事情來。
對,肯定沒錯,絕對就是那個時候!
按照季川那奇怪的腦回路,他一定會想自己怎麼會忽然之間不怕黑了?
而其他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唯一不同的是——他身邊多了一個許術。
所以他會覺得,他突然不怕黑肯定跟許術有關係。
……雖然的確是有關係,但真不是那個關係啊!
“有點不對勁。”
許術正想著,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了季川的聲音。
緊接著,一道刺目的亮光便穿透黑暗,照得許術立刻眯起了眼睛。
當他適應了光線之後,立刻就明白了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小河所睡的地方,是空的。
對啊,剛才他和季川說了好幾句話,之後又從床上掉下來發出那麼大動靜,如果小河在這裡,恐怕早就被吵醒了。
那……她去哪裡了?
“會不會是去上茅房了?”許術一邊說,一邊爬了起來。
季川也下了床,開口道:“出去看看。”
許術應了一聲,和他一起向門外走去。
就在季川剛要伸手去開門的時候,外麵傳了一陣輕輕接近的腳步聲。
接著,小河推開房門,看到兩人站在那裡,微微一愣:“兩位哥哥是要一起去茅房嗎?”
許術看著她的眼睛,沉聲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