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一晚,五個人分配好了時間,便開始輪流值夜。
第一個是楊芮——這應該說是給女孩子的一點照顧了,因為剛開始睡覺時大家不一定能睡著,睡得也比較淺,如果出什麼事馬上就能清醒過來。
第二個是袁廣,第三個於姚,接下來是許術,最後季川。
小河見他們要一起在堂屋裡打地鋪,便也說要跟他們一起睡這裡,玩家們自然不敢拒絕,在最中央處給她安排了個位置。
許術是在袁廣和楊芮交接的那會兒才睡著的,到他睡著之時一切平靜。
而小河也早已經是熟睡的狀態了。
可是在他入睡的那一刻,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一整夜都沒有人喊醒他做交接。
他是被季川叫醒的。
堂屋內原本點著的蠟燭似乎燒儘了,此時季川正在用他的手機照明。
許術揉了揉乾澀的眼睛爬起來,借著亮光四下一看,隨即微微一愣。
楊芮和袁廣都還在熟睡之中,微弱的亮光並沒有使他們醒來。
但這裡——很明顯少了兩個人。
許術問:“於姚呢?小河也不在,幾點了?”
季川說:“五點。”
五點,早就過了於姚與許術之間的交接班時間。
他翻身而起:“先叫醒他們,在四合院裡找找吧。”
如果找不到,那就……天亮以後去河裡找屍體了。
許術不想說出這句話,因為在剩下的三個玩家之中,隻有於姚是他最看好的一個。
袁廣目光稍顯短淺,一開始的打算是苟活到最後,根本就沒想找線索。
而楊芮,怎麼說呢,雖然不是柔弱的小百花,卻好像少了點什麼——一點能讓她活到天堂遊戲最終點的東西。
他們兩人被許術叫醒了,在短暫的驚愕之後,四人便在四合院中到處尋找起來。
但找遍了每一個角落,就連茅房下麵的糞坑都被許術用長棒子捅過了,也沒有找到於姚的行蹤。
彆說於姚了,連小河也不在。
就在四人心情沉重地回到堂屋裡會合時,那扇緊閉的院門忽然發出了輕微的一陣響動。
他們幾乎同時站起來飛奔向門口,隻見大門被一雙小手從外麵輕輕推了開來。
小河先從門外探了個頭進來,似乎是想要偷偷看一下玩家們是不是醒著。在看到堂屋那邊站著的四個人後,她微微愣了愣,才邁步走了進來。
在他們的注目之下,小河臉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並開口向許術叫了一聲:“許哥哥。”
許術的喉嚨裡就像哽了一塊乾得噎人的饅頭。
“去哪了?”季川先開了口。
小河歪了下頭,望著他們說:“我看見於哥哥自己朝外麵走了,就跟了上去想看他去哪兒。”
“那他去哪兒了?”袁廣問。
雖然他是這麼問著,但大家心裡都清楚,在場的四個人裡沒有任何一個會相信小河的這番說辭。
小河嘻嘻一笑:“不能說哦。”
暗淡的光線之下,她的笑容顯得十分詭異。
玩家們知道,此時站在他們麵前的絕對不是善類。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最好不要再跟她交流。
可是……許術覺得非常奇怪。
於姚隻和小河說了一句話,而且那句話隻不過是用哄小孩的語氣問她白天有沒有偷偷出去過而已啊。
小河沒回答,於姚也沒有追問,根本談不上哪裡得罪了她。
那他又為什麼會被殺?
禁忌絕不可能是“和小河說一句話就會死”,因為許術和季川早已跟她說過好多句了。
到底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樣的禁忌,隻憑著那麼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判了於姚死刑?!
許術心中覺得有些不舒服。
於姚是個有主見也有些見識的人,像他對於人類挨餓極限的了解,就是其他人完全不知道的東西。
在他那麼說以前,包括許術在內都以為餓上十天就會出現危及生命的大事。
所以他是真的不希望於姚出事啊。
“我還要再睡一會兒。”小河一臉天真地說著,揉了揉眼睛,便走向堂屋之內。
但其他人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他們連堂屋都沒再進,一起去了旁邊的小睡房。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許術先開口說道:“我覺得,我們對禁忌的猜測可能有誤——也許,是完全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