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語聽到這個,整個人都是懵的。
腦袋瓜子也翁翁作響……
“誒?!”
然後,突然反應過來。
自己的家長會陳源媽媽去,這叫什麼會兒事啊!
“等等等等下,為什麼突然要說這個?”夏心語臉紅的看著陳源,倒不是覺得唐突,就是有一種突然被車撞了的木然。
“你們學校應該也是有家長會的,姑姑她畢竟是學校老師,讓她去開,我總覺得怪怪的……”
陳源看著心語那慌亂的眼神,直球攻擊道:“楊君憐女士她,很喜歡你,很多次都跟我說,要好好照顧心語。這個世界上,有責任對心語好的人,我覺得肯定有我。”
“……”這句話,當場就戳中了夏心語。
這個世界上,有責任對心語好的人不是肯定有你……
是,隻有伱了。
可是,他怎麼察覺到我的心情的呢?
還是說,他一直都在為這種事情而糾結?
“可是,我肯定會害羞啊,這種事情多多少少有點難為情吧……”夏心語看著陳源,說出了自己的一些為難。
到時候老師問陳源媽媽,你是夏心語的什麼?
她該怎麼回答……
婆婆?
如果是那樣,自己絕對會死掉的!
當然,她肯定不會這樣說。
但到時候同學們也會猜,猜這個人是誰。
畢竟大家都知道,夏心語沒有爸爸媽媽了。
“楊君憐女士是一個特彆得體的人,絕對不會整尬的。你放心的她肯定注意分寸。”陳源向夏心語保證道,“如果是老陳,那可能有點糊塗。但交給她,你隻需要安心便可。”
“可到時候,她還要帶著我一起回家,那段路上沒有你,我……”夏心語咬著嘴唇,羞怯的說道,“我會好害怕的。”
“沒事,我第一時間溜到學校找你,絕對不會讓你們單獨相處的時間超過太久。”陳源保證。
“這,這……”夏心語視線開始遊離,整個人都六神無主起來,然後看著眼前也十分緊張的陳源,糾結了好一會兒後,說道,“可以是可以,但你……為什麼要說這個?”
“嗯?”陳源露出不解神色。
“我是說……”夏心語緩緩平靜後,有些低聲的說道,“這件事情,其實你不說,我完全不會怪你。因為這,也是我的一些難堪處。而你說了,就不怕我脆弱的心受不了,然後生你的氣嗎?”
夏心語的意思很明晰。
陳源,完全沒必要冒這個險。
因為但凡心思敏感一些的人,都會覺得這種行為唐突,甚至有些冒犯。
他是在做一個很危險的事情。
“我想過你說的可能性,但……”
陳源有些心疼的看著夏心語,淺淺的笑著開口道:“但就像是你說的,這是有些‘難堪’的事。有我在,就不會讓你遭遇到這樣的‘難堪’的。”
心源是一個整體。
永遠,都不希望彼此受到一些傷害。
有些彆人不敢去觸碰的雷區,陳源必須要去,還要親手把這些雷給排掉。
然後給夏心語荒蕪的心裡,種滿花。
“寶,抱抱。”
一滴眼淚,從眼眶滑過後。夏心語抱住了陳源,十分脆弱的索取著對方的擁抱。
幸好有陳源。
不然,她難堪至極。
誰都知道姑姑不去自己兒子的家長會,要來自己這邊為的是什麼,就是不讓她難堪。
可是,這樣過了頭的關心,她真的能夠承受得了嗎?
她不能。
她甚至都想過,跟老師說一下,家長會就略過自己。
但這同樣,也是一種難堪。
到時候,全班的座位上都是人,唯獨自己的課桌上,安靜的躺著書,和不會被人使用的筆。
所以當陳源冒著危險,往這敏感的地帶踏足,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就知道,陳源對於自己的感情,遠遠超出了戀情。
隻有家人,才會守衛你的殘缺。
“好寶好寶,回家啦。”
陳源用指腹給夏心語擦了擦眼淚,然後握著對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而夏心語,則是忍住哽咽的點了點頭,儘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可憐。
“當時回韶鄉之後,看到穿著孝服的心語,我當時就下定了決心。”
看著她,陳源柔和的說著:“我要讓心語受不到任何的欺負,不會感受到任何的孤獨。有朝一日,要給心語一個家,要替她給爺爺養老,給所有幫助過她的親戚還禮,去到哪裡,都把心語帶在副駕駛,讓大家都知道,心語過得很好,不必擔心。”
“……嗯。”夏心語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哭腔,想起那時的事情,也十分坦誠的說道,“我一直都怕你來,也一直都想著你來。而你真的來了之後,我也下定了決心,以後肯定會嫁給你的。”
兩個人心境的改變,都是在韶鄉。
在那之前她們想到最多的,真的隻是成為戀人。
因為小孩子的愛情,太弱了。
但那一刻,經曆了葬禮之後,兩個人都到了更遠的未來。
他,我非嫁不可了。
她,我非娶不可了。
“那真是太好了,有堂客了。”陳源笑著說道。
“……這種用法,不太對,一般表貶義。算了,也行。”
夏心語不打算糾正陳源的方言用法,畢竟對方是曾經使用過‘本鄉裡彆’這種自稱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