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者。”
蘇璿:“哦,審判者,它在人們眼裡是隱形的,隻有魔化狀態才能看到,但是當它毀掉切割者號的時候——”
“或許判官可以控製它的顯形與隱形。”
所以判官希望大家都知道是他乾掉了切割者號?
他不怕拉到天災的仇恨嗎?
哦,他可能真的不怕。
蘇璿:“你覺得判官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安柏深深看了她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笑了一下,“你一定要和我隔著三把椅子說話嗎?”
蘇璿:“……”
她想了想,覺得近距離欣賞一下對方的美顏也不虧。
蘇璿把自己挪了過去。
於是兩人不過一臂之遙,坐在相鄰的兩把高腳椅上。
“不一定,你看我這就過來了。”
蘇璿一手壓在吧台桌麵上撐著臉側,斜著身子打量著麵前的男人。
後者表現十分平靜,還淡定地倒了一杯酒。
短暫的寂靜中,唯有酒液傾入杯中的聲響,細碎的水花反射著燈光,映出點點金輝。
然後他將酒杯推了過來。
果香芬芳的酒液,呈現剔透的淡金色,裡麵還蕩漾著一些細小的晶體碎塊。
這也是一種價值連城的異植酒,那些顆粒結晶要經過多次提純,每一道工序都非常繁瑣,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
蘇璿嘗了一口。
除了香甜之外,還有一種冰涼清爽的感覺,從舌尖溢滿了整個口腔,然後充盈了全身的血管。
而且,在這種感覺消逝之後,並沒有那種極度的空虛感,隻是讓人感到精神振奮。
蘇璿:“……我忽然知道它為什麼不是毒品了。”
安柏又微笑了一下。
不過,笑容似乎隻是禮貌性的表現,他眸中依然有著揮之不散的憂鬱。
他的虹膜色澤非常淺,充盈了燈光時,就變成幾乎透明的水色,睫毛則是明亮的燦金。
蘇璿:“……”
那麼他的頭發應該是染的。
“我不在乎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安柏輕輕地說著,“我隻是不想讓教團的人渣在我的地盤贏錢。”
蘇璿:“?”
那是某個組織嗎?
蘇璿:“所以,你和教團有仇?”
安柏:“你不知道教團。”
蘇璿:“……不知道。”
他看上去也並不意外,“你應該遇到過他們的人,隻是不清楚他們是教團的成員。”
安柏敲了敲手背。
蘇璿猛地睜大眼睛,“那個神秘組織,那個,死後會顯露紋身的組織?”
安柏微微頷首。
蘇璿:“他們是某種教會組織?信仰某個或者某些神明的那種?”
“……我不知道怎麼說,他們的信仰對象,其實就是教團的幾個首領人物。”
安柏想了想,“我不否認那幾個人確實很有本事,甚至僅從力量來說,也能勝過任何傳說裡的神祇。”
蘇璿不禁想起邵雨霏和銀狐,以及那個死掉的情報販子,他們之間看上去並沒有什麼關聯,卻都屬於這個組織。
還有那個判官!
蘇璿:“所以,你們家和那個組織有些利益衝突,我猜?”
“更多是理念不同吧。”
“哦。”
蘇璿不禁腦補了一些恩怨情仇。
然後她想到自己殺了銀狐,說不定判官是來尋仇的。
蘇璿:“教團和科隆家族有關係嗎?”
“為什麼這麼問?”
蘇璿:“…………因為判官可能是追我到這裡,而我做了得罪科隆家族的事。”
說實話,以這些人的情報網和收集信息的能力,她不覺得安柏會對此一無所知,乾脆直接說了。
反正對方是八星的實力,如果真想殺她,連招呼都不用打。
安柏:“教團和很多勢力都有合作關係,科隆或許也算是其中之一,雖然——”
“嗯?”
蘇璿下意識想到了邵雨霏的極夜星航公司。
安柏:“你知道超控科技總部遇襲事件嗎?”
這我可太熟悉了。
蘇璿暗自想著,“我聽說過,雖然不太清楚細節。”
這也沒說謊。
秦梟被那次事件炸出了實驗室,然而他也不清楚始作俑者到底是誰,他們偷到的資料裡也沒記錄。
安柏微微點頭,似乎也不意外,“是教團的人做的。”
噫?!
秦梟一定會樂意知道這件事的。
蘇璿這麼想著,“我不是懷疑你,我就是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個人留下了記號。”
他隨手點開一個空白的投影窗口,用手在窗口裡繪出一個圖案,指尖掠過之處亮起一道一道的白光。
兩個互相嵌套的六角星,在兩個圓環中央,圓環內外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
“他們自稱為奧秘神教,這是他們的徽標。”
安柏揮了揮手,那個圖案在消散在空中,“科隆家族極力掩蓋這件事,因為他們不想讓人知道,他們得罪了教團。”
教團顯然不是什麼人儘皆知的組織。
不過,或許這些閱曆足夠豐富、又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就會知道它的存在。
那麼,科隆家族其實就是不想讓這部分人得知真相罷了。
畢竟普通人看到這種圖案,也不會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蘇璿:“科隆家族得罪了教團,意味著什麼?”
“他們家族已經沒有頂尖高手,不足以與教團抗衡,意味著他們要麼被毀滅,要麼被控製。”
蘇璿:“……”
總部遇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他們顯然沒被毀滅。
所以,他們已經被教團控製了?
譬如超控科技的董事會成員們,已經被暗中控製,或者甚至已經被換了人?反正改變樣貌的異能也不止一個。
蘇璿:“所以,判官解決了切割者,還來追殺我,而判官是教團的成員,是不是代表著,科隆家族背後確實是教團——”
自己好像是得罪了科隆家族,但實則得罪了這個名為教團的組織?!
蘇璿:“呃,你說教團的首領們究竟有多強來著?”
“怎麼說呢。”
安柏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九星懸賞排第一的那位,太陽之手,就是教團的首領之一。”
蘇璿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真的嗎。”
安柏點了點頭,“你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被懸賞嗎。”
蘇璿:“…………殺了某個人,或者殺了一群人,或者得罪妨礙了什麼特彆有錢的人。”
被掛暗網懸賞的無非就是這麼幾個理由。
“太陽之手摧毀了吉奧克星係,方圓數十光年的所有星球,灰飛煙滅。”
蘇璿:“?”
蘇璿:“所以,是為了什麼?為了殺人?報複社會?”
“……吉奧克沒有宜居星球,甚至沒有資源星球,隻有幾座廢棄的空間站。”
他停頓了一下,“那裡距離聯邦星域很遠,但是這種行為讓人不安,所以,聯邦政府懸賞了這個人,後來,賞金不斷增高,或許是這個人的仇家太多了,差不多已經是眾籌懸賞了。”
蘇璿有點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類似這樣的星係也不少,或者說在這個宇宙裡,絕大部分星球都不適合智慧生物們的居住。
所以人們才要不斷尋找合適的宜居星球。
另外,如果是距離聯邦星域很遠的地方,也不會像是那些有人居住的荒星一樣。
畢竟那些有居民的荒星,大部分是垃圾排放點,人們可以靠拾荒回收為生。
垃圾自然是來自聯邦內域星球。
如果離聯邦星域太遠,星球上又沒有資源,那根本沒法生存。
總而言之,那個被毀掉的星係裡,應該是沒有人的。
“等等,所以不是為了報複社會的話,那個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做這種事呢?為了展示自己的力量?”
蘇璿迷茫地說。
“我不知道。”
安柏聳了聳肩,“一直有傳言說太陽之手是魔人,也有人說,即使是魔人,一個人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蘇璿:“…………所以,沒人知道她或者他到底是誰?是什麼種族?”
“沒。即使連教團內部成員,也並不清楚。我們有一些懷疑的對象,但沒人能確定。”
安柏沉吟了一聲,“或許幾個高層核心成員知道真相,但若是想把那幾個人抓起來,會非常困難。”
蘇璿猜測他們說不定已經抓過教團的人。
蘇璿:“判官算不算高層?”
兩人對視一眼。
蘇璿:“如果他是衝我來的,或許我們可以合夥坑他一次,把他抓起來?等等,他知道你在這裡嗎。”
她想起那艘頗為顯眼的血紅琥珀號,若是當時被判官看到,安柏的行蹤肯定能被預測。
然而除非判官當時也在空間站外麵,或者恰好在空間站裡麵的某個停泊區域,又巧合地看到了那艘船。
否則他也未必能知道。
“……我猜是的吧。”
安柏淡定地說,“他用精神力掃描了整個恩多姆。”
蘇璿頓時有些失望,“他發現你了?”
“發現了我身邊的人,他可以做一些推測。”
安柏並未直接同意或者否決她的提議,“而且,審判者,就是你魔化後看到的那個東西,是規則類能力。他對你出手的時候,隻是要改你的牌,而不是要殺你。”
蘇璿:“……你的意思是,如果他要殺人,我可能就擋不住了?”
“不。”
他微微搖頭,“我隻是想說,如果是我想抓他,就會逼出他的全部實力,屆時這個空間站可能都會被損毀。”
顯然殺和抓並非是一個概念。
而且對於能夠魔化的人來說,即使遭到重創都可以迅速複原然後跑掉。
“所以要合夥的話,還得想個計劃。”
安柏輕輕歎了口氣,“我是真的很討厭打打殺殺的事情,累。”
蘇璿:“…………”
她有些無語地看著他,“你是八星懸賞。”
“嗯,那你也該知道,決定星級的是實力,不是對打架的熱愛程度。”
安柏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
“而且,其實最初並沒有人想殺我,但我哥覺得,他們都在懸賞列表裡,我不在,這樣很奇怪,於是他把我掛了懸賞。”
蘇璿:“?”
你們有錢人真會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