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汗涔涔地跪在地上。
這是審判者的力量。
體內沒有元能的人,無法正麵對抗這種規則類的壓力。
這下子全場寂靜。
他們終於意識到這個雇傭兵絕非自己惹得起的人。
哪怕看不到審判者,他們也能感受到那種陰冷砭骨的惡寒,如同無數綿密的針刺,不斷滲入皮膚血肉之中。
還有空氣中充盈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一時間沒人再說話了,隻是目光驚懼地看著坐在中間的雇傭兵。
另外那個紅發男人倒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遠處,好像這一切都和他沒關係。
他似乎也沒感應到審判者的出現。
蘇璿覺得以他的本事不應該毫無感受,或許隻是感應到了也不在意,甚至懶得去魔化查看是什麼東西。
她一手托腮,百無聊賴地看著
在那原本的命運裡,這些人會化身成惡魔,無數次從精神或者身體上折磨虐待“自己”。
他們自恃身份高貴,看不起來自荒星又被賣到暗星的同族,因而永遠擺出居高臨下的態度,不斷在言語上折辱她,甚至動輒對她非打即罵。
當然,除了蘇承語幾人之外,其餘的對她做的最過分的人,已經早早死在了暗星。
剩下這些也就是一般的人渣畜生罷了。
而且其中應該也有些沒參與這種事件、和原女主保持距離的路人甲。
蘇璿也沒準備將他們都宰了。
他們的死活對她來說沒有意義,除了零星一兩個可能成為隱患的人。
“對了。”
蘇璿收回注意力,拍了下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蘇璿,從血緣上來說,我是——米絲特和蘇承言的女兒。“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一些自稱來自蘇家的人,蘇子饒,蘇子飴,蘇——”
蘇璿慢吞吞地點了這些名字。
蘇璿:“這些都死成灰了,所以,想報仇的就現在出來吧。”
“果然是你殺了我兒子!”
一個中年男人怒吼著跳了出來,手中憑空浮現出一團紅光,“——賤人,你去死吧!”
他顯然很清楚這個雇傭兵並非是自己能匹敵的人。
然而,喪子的憤怒終究戰勝了畏懼,男人還是衝了上來。
蘇璿坐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其餘的人神情各異地看著這一幕。
有些人甚至以為她嚇傻了,還有些人希望她就這麼被打死,可惜的是——
那個男人剛跑出幾步,尚未進入到她前方兩米之內,身形忽然一頓。
然後,他的身體被切成了數十段。
濃烈的血腥氣息頓時彌漫開來,充斥了整個房間。
管家匆忙去調整空氣淨化儀,又放了機器人來清理,那些味道很快又被吸走排出,大廳也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蘇璿:“還有嗎?”
滿屋人噤若寒蟬。
剛才那個死者並非高手,但在他們當中實力也算前排,隻是一個照麵就死得滿地都是。
而且蘇璿甚至連動都沒有動。
“本來還有。”
人群中有個年輕女孩說道,“但他們都和二伯一起去暗星了,估計是急著想找你報仇吧。”
她的父親在旁邊扯了一下她。
女孩渾然不在意,甚至還轉過頭小聲和父親說:“怕什麼,我們和她又沒仇,當年大伯留下來的東西,我們可一點都沒分到。”
旁邊的男人急得跌足,恨不得趕緊把她拖走,但礙於蘇璿坐在那裡,也不好說什麼。
蘇璿也悟了。
看來之前和蘇承語一起的那批人,就有蘇子饒等人的親屬,應該是都被秦梟宰了。
“你怎麼能隨便殺人——”
又有個人叫了起來。
“這是正當防衛啊,我有錄像的。”
蘇璿聳了聳肩,“不過你也可以選擇起訴我。”
那人欲言又止。
蘇璿:“去啊,現在就去告我。”
那人張了張嘴,然後垂下腦袋,不再說話。
他和死者本來也沒有多麼親密的關係,並不值得豁出性命去試試自己能不能完整走出那扇門。
“剩下的都沒有想報仇的了吧。”
蘇璿心滿意足地說道,“那就好辦了,嗯,我父母曾經留有遺囑——”
遺囑備份還是沈秘書找來發給她的。
為了防止意外,許多有錢人都會提前立下秘密遺囑,在公證後備案。
當然也有些人自信不會出事,譬如蘇承語這樣的。
但她那血緣上的父母確實有遺囑,說要將一切留給女兒,若是女兒已經不在,就全部捐獻,用於資助貧困偏遠星球上的孩子們。
當年蘇承語賄賂了相關人員,假借尋找侄女並代為保管之名,將遺產籠絡到自己手裡。
蘇家其他人也未必不知道,但有人分了一杯羹,有人忌憚他的能力,不敢和他嗆聲罷了。
蘇璿:“內容是什麼也不用說了,總之他們想捐獻,所以我會按照他們的意願,把一切都捐了。”
大廳裡再次吵嚷起來。
“什麼遺囑,我們根本不知道!”
“是你編出來的嗎?!”
他們恐懼著她的能力,不敢將話說得太難聽。
“而且你怎麼證明你是蘇璿——”
蘇璿站起身來。
滿堂喧囂刹那間靜止。
其實想證明身份很容易,因為她本來就是迦南的公民,就被錄入到數據庫裡,隻要對比一下就行。
蘇璿:“你們也配讓我向你們證明自己?”
她輕飄飄地說著,視線掃過那些驚懼憤恨的麵孔,隨手一揮。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後退。
甚至還有人摔倒在地上。
他們顯然都害怕她再用出之前那詭異的能力。
然而並沒有。
她隻是將一樣東西憑空取出又扔在了地上。
血淋淋的人頭。
死不瞑目的慘白麵孔。
“啊——”
有個男孩小聲尖叫起來,畏懼地抓住旁邊母親的手。
其他年輕些的人也紛紛變了臉色,再次忍不住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