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雇傭兵和術師的關係,露比也絲毫不覺得奇怪了,隻是感到有點好笑。
她倒是早就知道術師的身份,經過先前那場戰鬥,也認同了蘇璿這個朋友。
這兩人扯到一起總覺得有些錯亂,但想想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所以,隱士,我記得你提過她。”
術師的全息投影重播了幾次之後,蘇璿才拖過另一個圖案。
那是一個身披長袍、頭著兜帽的人,一手持著長杖,一手舉著內有六星光芒的提燈。
在這個相較之下線條簡潔的刺青圖案上方,新的全息人像浮現出來。
那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宴會裡,身著華服的男男女女說笑來往。
一個穿著露背長裙的銀發女子,手裡端著酒杯,腳步優雅地穿過人群,層層疊疊的裙擺間光華流淌,還有幾分飄飄欲仙的姿態。
她挽著一頭銀色卷發,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容貌雋秀清麗,氣質有些出塵。
蘇璿:“……”
這就是當時在251號星森林裡遇到的、自稱是受人所托來幫助自己的人。
若非是她跳出來攔住了顧妤,自己也未必能那麼快趕到空港,還要消耗更多的體力。
“這就是‘隱士’蕭暮雲。”
露比喝了口酒靠在沙發上,“你應該見過吧。”
蘇璿點了點頭,接著意識到不對勁。
蘇璿:“這個人叫蕭暮雲?”
露比:“是啊。”
蘇璿:“………………”
上次自己追去弗洛斯星,恰逢天災星盜們的狂歡日,這個人和瘟疫梅拉妮大打出手,直接毀掉了整個星球!
薑靨說出了蕭暮雲這個名字,還說是他的半個同行。
蘇璿:“所以這人明麵上的身份也是個情報販子?”
露比晃了晃酒杯,“她確實是個生意人,不過產業很多,賣的東西也很多。”
所以大概也包括情報在內。
怪不得是半個。
那麼薑靨知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不過即使他知道卻不告訴自己,蘇璿也沒覺得這算什麼事。
那家夥本質也是生意人罷了。
蘇璿又拖過幾個圖案,卻再沒看到任何有著清晰容貌的影像,甚至有些畫麵裡根本都沒有人影,隻有戰鬥之後的滿地狼藉。
她看到看到滿地血泊的屠殺現場,還有在蒙蒙煙塵裡淪為廢墟的城市,變成碎片的太空建築,僅剩殘骸的星球。
顯然這都是大使者們的作品。
不過,在這個年代,許多軌道武器也能達成同樣的效果。
星盜,軍隊,或是私人軍閥的艦隊,這些勢力的鬥爭,都會造就一個又一個地獄般的景象。
大使者們憑著自身的力量就能做到,但彆人可不清楚那是不是一人之力的結果,所以多年來教團的行為可謂是又高調又低調。
對於知道他們的人而言,他們確實稱得上高調。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隻是個聽都沒聽說過的組織罷了。
雖然話說回來,大使者們行動的次數很少,並不像是星盜們天天都出去搞事,他們大多數人一年都未必能行動一回。
而且每次行動也未必都是這種屠城屠星,譬如上次判官出手,也就是毀了天災的一艘戰艦而已。
“沒錯,嚴格來說,教團在這方麵造成的傷亡遠遠少於那些星盜組織。”
彆說天災這種大型犯罪集團了,就說那些中小型星盜組織,都比教團成員的活動頻率要高得多。
當然,某些教團成員本身可能就是星盜或者走私犯。
他們也可能是任何身份。
露比:“其實除了少部分人渣之外,教團裡還是有些人物的。”
蘇璿有些意外。
教團裡高手很多,然而對方這句話點評的顯然不是實力,更像是與人品相關的綜合評價。
“你應該也很清楚吧。”
露比微微揚唇,“就像術師那種人,他殺掉的人,要麼招惹過他,要麼是死也活該的。”
除了殺死父母的仇人之外,邵虹還乾掉過一些高手,包括一些同為七星的強者,那顯然是來自教團的任務。
出於某些原因,那些人影響了教團的利益,所以要被鏟除。
“那些可都是人渣中的人渣。”
露比又隨手拖過幾個投影窗口,都是被“術師”殺死的人,看全息影像也大多是凶神惡煞的狠人。
蘇璿看了看他們的信息檔案,“…………”
有些詞放在一起,她都疑心是自己看錯了,重新讀了一遍,發現居然是真的。
“我從沒想過我會說這種話。”
蘇璿默默關掉了窗口,“但如果他們還活著,即使沒賞金,我也很想去把他們殺了。”
露比毫不意外,“你最想乾掉哪個?”
“……最初因為向同學表白被拒絕,就把人做成玩偶,被通緝之後越發開始報複社會的那個?嗯,玩偶已經算是美化版的說法了。”
“真的?”
露比坐起身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當年我特意跑去卡爾弗利找他,路上就聽說他被殺了,我又遺憾又高興呢。”
遺憾是沒能親手宰掉對方,高興是因為那個畜生死了。
畢竟她自己跑去殺人,也不是百分百能成功的——找不到人或者打了一半被對方逃掉都有可能。
比起能不能死在自己手上,她更在意的是這渣子早點死。
“是我的錯覺嗎。”
蘇璿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就像在說教團的好話一樣。”
露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說的是我的感覺。”
蘇璿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後者湊近過來,再次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另一手還端著酒杯且不準備放下。